那起子不懂事的氣壞了身子卻是不值。”
溫華哼了一聲,板著臉不說話。
春樺嬤嬤繼續道,“香鸞的哥哥袁二是在鋪子裡做事的,她嫂子是漿洗上的,聽說這香鸞從小就沒了爹孃,是她哥哥嫂子養閨女一般養大的,在家裡時就慣得厲害,不知道天高地厚,這回闖下禍事,他們也自知沒臉,只是就這一個妹子,拼著受罰也想求主子開恩,因香鸞嫂子的孃家姑姑是秦大管家的二兒媳婦,和老奴也有幾分情面,就託她姑姑求到老奴這裡了,老奴不敢應承他們,袁二家的又是跪又是哭的……香鸞雖是個不爭氣的,可她嫂子實在可憐。”
溫華明白了春樺嬤嬤的言外之意。
這些秦家的家生子當初在危難時能夠團結起來,的確讓溫華佩服不已,但是後來相處久了,她才體會到,這些人之間也有競爭,也有規則,然而溫華卻不願意放任他們之間爭鬥。在她看來,永寧坊就好比一個家族企業的公司總部,這個公司中的人都想讓自己人多佔一些好位置,獲得更多的好處,於是拉幫結派,彼此爭鬥,這樣的競爭帶來的負面的害處不言而喻。內院需要的是穩定,她絞盡心思才逐漸平衡了這些人之間的勢力,如今又怎麼會因為春樺嬤嬤的兩句話而打破平衡?
有些事她不過問,不意味著放任。
她笑了,“我知道了,吃了晌午飯你去叫人把香鸞的嫂子領來吧,我倒要聽聽她怎麼說。另外……先前蕊珠和柏香都定了人家,卻因為我這兒不方便,婚事一直拖著,如今滴珠的婚事也定了,她沒有孃家,就讓秦小巳的娘做她乾孃,回頭找人合個好日子就把事兒辦了吧。”
春樺嬤嬤應下了,問道,“姑娘屋裡四個一等的大丫鬟這一下子就去了三個,要不要再添人?”
“這倒不必了。原先四個二等的都提上來,再從三等裡面挑出四個來升為二等,我看你閨女小楠是個穩重的,就提上來吧,跟著我踏踏實實的做事,以後少不了她的好處。”
春樺嬤嬤的女兒小楠在針線房做了一年的活兒,規矩和手藝都學得極好,溫華見她是個本分的,想著照顧春樺嬤嬤的臉面,這才提了她到自己院子裡做了個三等丫鬟,後來漸漸發現她行事穩妥,又不愛與人爭競,值得培養一番,便改變了當初的想法,決定讓她跟著自己——這次提上來的一等和二等的丫鬟都是要跟著她去顏家的。
這些日子春樺嬤嬤就在琢磨,自家姑娘身邊的一等大丫鬟們年紀都大了,其中還有定了親的,就是那沒定親的多半也不會帶到婆家陪嫁,這樣一來那幾個二等的說不定便要升為一等,照姑娘的性子,即便再往院子裡添人,也不會太多,她的閨女小楠從三等升為二等倒不是不可能。
她雖然心裡有底,可是聽到溫華的話還是很高興,這是姑娘給她臉面呢!於是忙起身謝恩,嘴裡仍謙虛道,“姑娘賞識是這丫頭的造化,老奴謝過了,能在姑娘身邊長長見識,老奴也放心。”
妹妹的勸誡
同香鸞的嫂子袁二家的談過之後,溫華就暫時卸了她的差事,讓她同趙孝家的和綿兒她娘一起陪著香鸞去了莊子上。
趁著月底平羽回家,溫華跟他說了此事。
為著這個,她之前猶豫了許久——畢竟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和兄長探討怎樣處置他懷了孕的通房丫鬟,在當今這個世道實在是有點兒……咳咳,何況她和平羽在血緣上還隔了一層,她倒是無所謂,就怕平羽不自在——然而又不能託付給別人,便只好親自上陣了。
花園中的涼亭最是視野開闊,周圍種植了一大片薔薇,沒有什麼能藏住人的地方,並不怕說話被人偷聽了去,於是溫華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將發現香鸞懷孕的事向平羽講述了一番。
平羽一時怔住了,緊接著面露疑惑,眉頭越皺越緊,幾乎要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