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更熱的東西。高高瘦瘦的服務生微笑著說:“那就來一杯熱巧克力吧。”
小寞一口氣喝掉了一杯,她覺得熱巧克力的作用極大,讓她終於有了熱氣。以後凡是小寞想哭的時候,她總是告訴自己,喝杯熱巧克力就會緩過來了。
趙安說:“蘇寞,不要總是多愁善感的好嗎?”
“你很累,是嗎?”小寞死死地盯著趙安。
趙安沒有迴避,淺笑道:“今天你就像一隻刺蝟。”
小寞說:“我一直這樣,是你變了。你現在看清我了,只不過是一個礙手礙腳的無知學生。”小寞咄咄逼人。
趙安不出聲,嘆了一口氣:“我們兩個——真的很像。”
小寞聽了,有點後悔剛才的無理取鬧,她知道自己今天的情緒很糟,像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侵襲著她,要把她捲走,卷得很遠很遠。
小寞別過身,看著店裡匆匆而過的服務生,海上星清一色是男服務生,個個瘦長的線條,腰間繫著黑色的長長的圍裙,透著無盡的寂寞,和客人保持著恰當的距離。因此小寞和趙安很喜歡海上星。小寞在很多年後還總是懷念那裡的服務生。
兩個人就這樣在店裡坐著,小寞喝了一杯又一杯的熱巧克力,想讓自己再暖和一些。
時間無聲地滑過,淮海路開始霓虹閃爍了,小寞看著泛紅而昏暗的窗戶,就像在看小電影,漸漸模糊了視線。
小寞後來總是回憶著,那個冬天所有的熱烈和寒冷。 (待續)
1998年 夏
小寞聽到有個聲音在叫她,但是她不知道是誰,聲音忽遠忽近,於是她伸手去抓,可是怎麼也抓不到,但是聲音還是圍著她。她又聽到了吵架的聲音,是個低沉的女聲,不,還有一個尖銳的男聲。小寞知道是吵架聲,但是聽不出吵什麼。小寞感到渾身疼痛,想叫卻叫不出來,她覺得自己正躺在一個黑暗而低陷的坑中,往上爬,往外叫,可就是沒有人回應,只有從很遠地方傳來的人聲高高低低,而自己分明在叫喊,但是卻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醒了!寞寞,我是媽媽。”小寞終於抓住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她睜開眼睛,媽媽正皺著眉頭看著她。她這才發現自己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而手上插著針頭,床頭的鹽水瓶微微晃動著。
小寞終於記起來了,她剛剛手術結束,做的是割除闌尾。
昨天是週末,小寞無聊地看著香港電視劇,忽然胃部一陣痛,一開始還沒有什麼,幾分鐘後越來越痛。小寞的胃一向不太好,按鄧紅的說法,做他們這行的胃病基本上不算病,白天咖啡,晚上還有煙啊酒啊的。
小寞倒了一杯熱開水,想試著解決一下。可是毫無用處,而且疼痛加劇了,幾乎蔓延到整個腹部,小寞從來沒有這樣的痛過。媽媽看著她,逼著小寞去了她的勞保醫院。小寞和媽媽到了醫院,因為是週末,急診醫生根據小寞的症狀和敘述,判斷是胃炎,說是去吊針。可是歪著腦袋吊了近兩個小時,疼痛卻愈來愈厲害了。媽媽也失去了作為醫務工作者的判斷,忙不迭的叫來了醫生,醫生也有點嚇住了,說“別不是胰腺炎哦”,趕緊讓小寞化驗,就在這時,小寞看到了王葉。
小寞和王葉已經有幾年沒見面了,只是偶爾在尤麗嘴中聽到一些諸如鄭雲之類老同學的動向。王葉比她們晚一年畢業,好像在一個醫院做麻醉師。
“蘇寞!”王葉驚喜地叫道。
小寞臉色慘痛地打了個招呼,王葉迅速地瞭解了情況,馬上從住院部叫來了一個醫生。一臉嚴峻的中年醫生對著急診醫生說:“這還看不出來,闌尾炎。”
小寞沒有理會媽媽對急診醫生的怒視,而是想起了五年前蘇州的一幕,她無力地對醫生們說:“我以前也有過一次,不過很輕,好像是有點慢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