闌尾炎的。”媽媽盯著小寞,想問她怎麼回事,可是望著小寞齜牙咧嘴的樣子,轉過頭問醫生怎麼辦?
“看樣子要開刀。”住院醫生毫不遲疑。
小寞忍住痛,嚷道:“我不要開刀。”她想到了在蘇州也沒有開,這一次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住院醫生扔下一句:“你們商量一下,不過要抓緊,王葉,你和你同學說說。”轉身走了。
無論王葉和媽媽怎麼勸,小寞還是不肯開刀,她想把蘇州的例子拿出來,可是還是放棄了。
在醫院已經幾個小時了,爸爸也趕來了,急診醫生又給小寞開了針劑吊水,一家人就在觀察室裡捱時間。昏昏沉沉中,小寞睡了又醒,醒了又誰,抬頭總能看見媽媽趴在她腳跟,便又捂著肚子睡去。
清晨,護士們急急的腳步聲把小寞吵醒了,原來觀察室的一個老頭不行了,醫生護士跑龍套似的走進走出,但是小寞看到老頭還是沒能救過來。幾個兒女們頓時放聲大哭,把小寞和其他人弄得心驚肉跳。小寞看著醫生護士冷靜的神色,她木木地想,每天都在這樣的環境中,該是怎樣的人生啊!
忽然又一陣疼痛,像是警告小寞先管好自己。小寞開始害怕了,她想這樣的痛會一直痛下去嗎,難道真的要死了嗎?
小寞想到了死,是的,幾個月前,她就曾想到過。但那是一剎那的事情,轉瞬即逝,而現在她離死亡卻那麼近。
“我要開刀!”小寞幾乎叫了起來,爸爸媽媽都嚇了一跳。直到小寞反覆重複著“我要開刀。”
爸爸叫來了醫生,很快辦理了住院手續,護士把小寞用輪椅推到了二樓病房。小寞想:終於離開觀察室了,那裡就像一個冰冷的生死驛站。
一個醫生來給小寞檢查,又一個護士過來量血壓,量體溫,都是無聲而敏捷的。媽媽說下午就會給她開刀,小寞這才感到一陣恐怖,從小到大,小寞從來沒有住過病房,可是現在她就要被推進手術間了,那只有在電視裡才看到過的情景。
小寞沒有退路,一個護士拿來了一件衣服讓小寞換上,小寞準備穿上,可是護士冷冷地說要把衣服全部*才能穿上。小寞只能狼狽地照做,還好病房裡只有四張床,現在三張床有人,而其中一個病人卻不在,病房裡只有一個老太太在睡覺。小寞換上衣服,等待著宰殺。一個護士拿來了一把刀片,小寞詫異:現在就要開刀?護士讓小寞把褲子解開,說要“備皮”,小寞莫名其妙,問幹什麼,護士又說了一遍,小寞還是不懂。護士沒有吱聲,倒是媽媽迅速地把小寞的褲子解開,讓護士動起手來,小寞這才明白過來,感到自己傻極了,她頭一次這麼厭惡自己的身體。護士迅速地走了。
媽媽看出了小寞的心思,安慰:“在醫院裡,人和動物沒有什麼兩樣,你要習慣,你不是看過你小姨生孩子時的樣子嘛!”小寞想起來了,小姨生完孩子後,躺在床上任人宰割,沒有任何隱私和尊嚴。小寞第一次覺得身體是那麼的廉價,甚至不值一文。
媽媽爸爸一路上安慰小寞,小寞就像一個敢死隊員一樣,大義凜然地被推進了手術室。手術室裡的氣氛完全出乎小寞意料,輕鬆極了,兩個醫生在閒聊,好像說的是最近醫院要發冷飲費之類的事情,小寞有點氣憤:我都要開刀了,你們還有心思說廢話。
一個女醫生笑眯眯地問小寞:“王醫生是你的同學吧!你放心,醫院裡最高階的東西都在我們麻醉科,我們的藥品全部都是進口的。”她戴上了手套,開始給小寞上麻藥。另一個醫生過來給小寞戴上了各種各樣的夾子,又插上了好幾根管子。小寞只感到後脊椎一陣刺痛,她想這就是打麻藥?但是她不敢問。又一個醫生進來了,小寞一看就是那個說自己是闌尾炎的,原來今天是他主刀,小寞有點放心了。
“鐺”手術刀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