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聞著淡淡的藥味,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蔣雲瑞說:“什麼是誰?”
依然道:“就是想著昨天將侯夫人叫走的那個年輕夫人,總覺得有些眼熟,但是忘記了是在哪見過了,身子骨那麼弱,她……”
她說到這裡突然停了下來,終於想起來那個年輕女子是在哪裡見過了,當時也是在這平南侯府裡,只是那個時候她是個新嫁娘,穿著一身紅彤彤的嫁衣,臉上被脂粉遮蓋地幾乎看不清本來面貌,而且只是掀開蓋頭的一瞬間,她便暈了過去。
那時只是匆匆一眼,所以一直看著那個女子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說起她身子骨弱,才終於想起來當時突然倒下去的身影。
蔣雲瑞見她不再繼續說了,便問道:“可是想起來了?”
依然牽了牽嘴角說:“沒有,或者是我記錯了吧,”她頓了頓接著說,“今晚你千萬不要跟我爭了,要好好休息,值夜的事情交給我和阿夏就好,你既然是個大夫,就自然能明白兩天一夜不眠不休對身體傷害有多大,千萬不能繼續逞強了。”
蔣雲瑞唇角勾起一抹溫和的笑意,一個“好”字剛剛出口,依然卻已經站了起來,並且臉上似乎有些心神不寧的樣子。
依然沒聽到蔣雲瑞在身後叫了她兩聲,仰頭看著天上的北斗七星一直往前走,走到牆角的時候才站定,看著天空中閃爍的光芒,嘴裡喃喃地說:“巧合,這只是個巧合而已,杜然,你想得太多了……”
第78章 對症
今晚前半夜守夜的是依然,到了將近子時和阿夏交換的時候,宛兒再一次發燒。
依然將體溫計就著燭光看清楚了上面的刻度,不由地心頭直跳。四十度。
宛兒又開始囈語說胡話了,這一次比上一次的發熱來得更要兇猛,依然有片刻的慌亂,但是想到昨天晚上蔣雲瑞對她說的那些話,又慢慢地鎮定了下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對自己說,杜然不要緊張,就算什麼儀器也沒有了,你還有一雙手,還有接生了上千次的臨窗經驗,不能慌。
這樣自我安慰了一會兒,還真的起了作用,她拿起阿夏之前記錄的所有溫度值,發現病人的體溫很不規律,時高時低。也就是不規律的發熱。
阿夏在旁邊有些擔憂地說:“小姐,要不要去叫蔣大夫來?”
依然有些糾結地咬著嘴唇,這兩天蔣雲瑞的精神壓力絕對不比她小,而且她一直覺得他的臉色不太正常。所以並不想這個時候再把他叫起來。但是她沒有藥也不會開中藥,即便知道症狀卻還需要有人能夠對症下藥。
只是還沒等她糾結完,房門突然被推開了,兩人扭頭就看到蔣雲瑞已經裹好了頭臉走了進來。小說依然驚訝地說:“你……”
蔣雲瑞走到床邊診脈。閉著眼睛說:“我沒事,已經睡了一會兒了,但心中惦記著這邊就醒了,到了院子裡正好聽到屋裡說又復發了就過來看看。”
依然看著他微微發白的臉色,欲言又止,但看了看床上的病人,最後還是忍住了什麼也沒說。
屋子裡只靠原來的兩個丫鬟每天守著肯定熬不住,就又調來了兩個,蔣雲瑞寫好藥方吩咐拿出去先煎藥,然後便看向依然。
依然道:“有不規律的發熱”。
蔣雲瑞點了點頭,開始下筆。
依然伸手在床上病人的腹部一側輕輕按壓,然後道:“雖然我看不到。但是憑我的手感,能摸出來這裡面有積水”。
蔣雲瑞點了點頭,手中筆一直沒有停,寫完之後停下來繼續等著。
依然又在病人的刀口下部輕輕一叩,病人有了反應,“小腹輕叩有痛感,暫時就這些。”
蔣雲瑞繼續落筆,寫完之後交給另外一個丫鬟去煎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