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也好,不至於被人欺騙,姜元柏嘆息一聲。
“姑娘,”桐兒走過來關窗,道:“您想好去國公府送什麼東西了嗎?”
這天傍晚,等姜元柏的人過來說,已經與刑部的人打好招呼,姜梨可以隨時去刑部“探監”的時候,姜梨就決心出門了。
她的命不知道還能存在幾時,和父親相望不相識。過去發生的一切不可能挽回了,世上也的確沒有了薛芳菲這個人。她這一輩子,也不願意再嫁人生子,年少時候的夢想,走遍名山大川,現在身為首輔千金更不可能完成。活著,並不是按自己意願中地活著,好像怪沒有意思的。
白雪看了看外面:“姑娘,外面還在下雨,要不算了?”
宮裡沒再傳出別的訊息,想來劉太妃和成王二人,也已經黔驢技窮了。永寧公主和沈玉容不可能逃過這一劫,她最初想要做的事情,似乎已經做到了。洗清自己身上莫須有的罪名,找出殺害薛昭的真兇,把兇手做過的惡行昭告天下,替薛家一門報仇。這些事情,她都統統做到了,甚至還挽救了父親的性命。但當這一切都做完的時候,她卻沒有如釋重負如願以償的輕鬆之感,反而覺得悲涼。
“明日就要問斬了,”姜梨道:“今日不去,明日就沒得機會。”
天上下起了小雨,二月到了盡頭,三月初,燕京城的雨水開始多了起來。淅淅瀝瀝的雨水打在窗沿,一些細密的雨珠碰到了人身上,冰涼又柔軟。乾枯了一個冬季的土地也溼潤起來,已經生出新綠。
她說得如此篤定,兩個丫鬟便也不再勸阻。只是心中皆是納悶,為何偏偏要去天牢看沈玉容和永寧公主呢?雖然永寧公主是害了姜幼瑤,可姜梨和姜幼瑤關係並不親密,犯不著為姜幼瑤出頭。而薛芳菲和薛昭,姜梨更是認都不認識,又沒有因為他們的事去找永寧公主。
芳菲苑,姜梨坐在桌前,望著窗外出神。
但主子的話自然有主子自己的道理,桐兒想著,突然看見姜梨在自己梳頭,愣了一下,道:“姑娘怎麼自己梳頭?奴婢來吧。”
永寧公主和沈玉容被關進刑部天牢了,死囚犯是不可以有人去探望的。
“不用了。”姜梨已經插上最後一根簪子,道:“我已經梳好了。”
像是要故意擊垮她似的,沈玉容又道:“我沒有騙你,是真的沒有辦法,認命吧,永寧,這就是報應。”
她站起身來,桐兒和白雪不由得都是一愣。
她急切又哀求,恐懼又瘋狂的表情落在沈玉容眼裡,不知為何,沈玉容心裡,竟閃過一絲快意。
姜梨自來喜歡穿青碧色,衣裳也是從簡,素淡為主,妝容更是脂粉不施。然而今夜的姜梨,卻像是變了一個人。她描了螺黛,輕掃了一層脂粉,越發顯得膚如凝脂,口脂也是淡淡的紅色。一雙眼睛仍舊清澈如水,卻又多了些看不明白的東西。她穿著月白繡花小襖,妃色長錦裙,隨雲髻,瑪瑙簪,耳垂兩滴米粒小的紅寶石耳墜,顯得她明豔又陌生。
永寧公主愣了一會兒,像是才反應過來沈玉容在說什麼,她尖聲道:“怎麼會沒與辦法呢?事情到了如此地步,你怎麼能說你沒有辦法呢?你是在騙我對不對,對不對?你還有辦法,我們不會死的,對不對沈郎?!”
分明還是熟悉的眉眼,卻像是一夕之間有了少女完美的情態,得了些佳人才有的風華絕代,站在此處,連夜雨都成了青煙陪襯,讓人看得轉不開眼。
“沒有辦法。”沈玉容道:“我沒有辦法。”
桐兒喃喃道:“奴婢都快認不出姑娘來了。”
沈玉容轉過頭,淡淡地看著她,不知為何,他那死灰一般的,毫無波瀾的眼睛,突然讓永寧公主感到害怕了起來,她不自覺地鬆開攥著沈玉容袖子的手。
雖然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