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一直以來,總是表現出和從前不一樣的東西,但時間久了,桐兒也都習以為常。但今日的桐兒,這種感覺卻尤為強烈,只覺得面前的這人不是姜二小姐,而是別的什麼女子,是姜家不曾有過的佳色。
沒有成王,沒有劉太妃,也沒有公主的身份,她只好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沈玉容。她隔著柵欄推沈玉容:“沈郎,你倒是說話啊!”
“走吧。”姜梨笑了笑:“別等得太晚了。”她推門走了出去。
然而如今,人為刀鉏我為魚肉,她竟然成為了階下囚,等待著別人決定她的生死,這是何等荒謬的一件事,讓她以為這一切幾乎是個夢。
雨水未停,姜梨走得很慢,免得濺起的泥水髒汙了裙角。從前做薛芳菲的時候,她喜歡這麼打扮,女為悅己者容,她願意把自己裝點得格外美麗,看沈玉容眼中的讚歎欣賞。然而今夜,她再次做熟悉的打扮,卻不是為了取悅別人,而只是為了提醒他們。
永寧公主終於感到了恐懼,感到了對未來的不確定。這一輩子,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在牢獄裡陷入如此無助的局面。她在公主府設私牢,用盡各種稀奇古怪的辦法折磨那些人,聽著他們的慘叫,看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們叫得越恐懼,她越得意,享受操縱人生死的快感。
薛芳菲可以好好活著,以另一種方式,並不像是他們想的那般。永寧公主令人勒死她的前一刻,還在勸道她下輩子託生千金之家,今夜她就告訴永寧公主,得償所願,卻不知現在的永寧公主,會露出何等神情?
到了現在,成王和劉太妃也沒有人來與她接應,哪怕只是說說話,安撫她,讓她等一等就好,只要是一句話,就能讓永寧公主的心定下來。但是沒有,從頭到尾,從三司會審結束後,她沒有見到一個自己人。就算她搬出成王和劉太妃的身份,這些人也毫不搭理她,他們看她的神色,像在看一個必死之人。
上輩子的恩怨,總該做一個了結的。
“沈郎,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永寧公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