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呢?那杯酒水中的烏頭,不要告訴我你並不知情。”那日,他穿著皂靴,一步一步走到鳳驍峒身邊,卻又不敢太過於靠近他,對著他的詰問,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遇裡,他終究是傷害到了那個一直把自己當做弟弟的女子。
然而,此刻,說什麼都是錯的,一步錯,滿盤皆輸,他贏得了世人尊敬的目光,卻輸盡了他最想要得到的肯定。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鳳驍峒抓起了面前的酒樽就要往嘴巴里倒,他卻是按捺不住了,一把打翻那一杯攙和了烏頭的毒酒,泣不成聲。帶著毒汁的酒水順著玉石臺階一路蜿蜒而下,玉階上雕刻著一尾威風凜凜的龍,吐出一顆珠子,旁邊卻是展翅欲飛的鳳凰,因為想要配得起那隻翱翔九天的鳳凰,所以他鬼迷心竅,執意當一尾騰雲駕霧的龍。烏頭的墨色痕跡就這般留在了龍的眼珠子上,再也清洗不淨,彷彿每時每刻都在提醒他,鳳臨梧,不過是從皇兄手中以最為卑劣的手段搶來了這個王座罷了。
“阿梧,沒有了遇裡,我的人生已經了無生趣。”鳳驍峒睜著一雙沒有絲毫感情的眼看著他,彷彿他們不是血脈相連的兄弟,而是一對完完全全的陌路人。
“皇兄,只要你活著,終有一日,我會把遇裡皇嫂送到你身邊。”那一刻,他急急地應允著,然而對著這個允諾自己能否做到,卻是一點譜子都沒有。只知道,那一刻,鳳驍峒卻像是活了過來一般,原先灰敗的臉色竟然煥發出了生命的光彩。然而眼珠子轉動了一下,卻又木愣愣的:“不,遇裡她肯定恨死我了……”他重新迭坐在臺階上,頭髮從玉冠之上散落下來,他從未看到過這般頹唐的皇兄。
“不會的,皇兄,我會和遇裡嫂嫂解釋清楚的。”
那一句誓言猶自飄蕩在耳畔,然而再一次相見的時候,卻是隔絕了陰陽,他從來都沒有找過遇裡,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再一次看見遇裡時,該怎麼說這件事的始末,若是遇裡知曉了,她肯定會拿起劍,架在他的脖子,那麼這一切的苦心經營,就要再一次灰飛煙滅。
嘗試過了權柄的人,又怎麼會輕易放下?縱然是如他這般受了掣肘的帝王也未能倖免。
“皇兄,阿梧對不住你。”祁帝不敢走近這一座昭陵,只能像是一個迷了路的小孩般跪坐在地面上,哭得不能自己。
淚珠順著臉頰滾落在泥土中,被吮吸地一絲不剩。
祁帝從懷中拿出一粒並不起眼的石子,放在地面上,這是年幼時,鳳驍峒送給他小玩意兒,然而現今,對著他故去的陵墓,他卻是再也不能再留著這顆小石子了,縱然,這個小東西並不起眼。
他還清清楚楚地記得收到石子的那一刻欣喜的心情,現今,卻是再也找尋不回。
祁帝枯坐了一晚,卻是不知道該對著這個長眠於此的人該講些什麼,他們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到那個一直以來想要快快逃離的“小時候”。祁帝抬起頭,卻發現今夜的月亮特別地圓亮,就像是二十年前的那個夜晚,連著邊上的星子都沒有變過一顆。
“我們的阿梧最乖了,長大了也是了不得的皇子,是要縱馬天下的。”斜眉入鬢的鳳驍峒將還拖著鼻涕的鳳臨梧抱在膝頭,一點都不介意地拿起手帕將他的臉擦拭乾淨,臉上滿溢著溫柔。
“皇兄……”祁帝伸出手,想要抓住這般眉目溫柔的鳳驍峒,然而,就在手指將要觸及的時候,只餘下一片破碎的月光,自手指縫隙中漏進來,提醒他,什麼都是肖想,一切盡是無奈。
一雙桃色的絲履出現在祁帝的眼前,“遇裡姐姐,你肯定也恨死孤了對不對?”祁帝神智恍惚,眼前出現了幻象,遇裡還是那個喜歡作弄著他的最為尊重的琅�壤純停�看渭�剿��薊崽統鮃豢槭峙粒�傭袼頻乃Ω��骸岸頰獍憒蟮娜肆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