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百姓來說,已是上好的午膳了,他們沒有遲疑,也顧不上自尊,管它是不是嗟來之食,一窩蜂的就擁了上去,爭相搶著。
這才幾個饅頭,壓根不夠分,互相扭打的不見少,有些人就這樣活活的被踩踏死了。到處瀰漫著腐朽的血腥氣。
“這裡怎麼回事?”近來並未聽聞什麼天災,我歪著頭,不明就裡的詢問。
“回柳姑娘話,這些都是前申的災民,從樊陰逃來的。”
“前申!”我驚呼,惹來不少側目。
侍衛點了點頭,牽過馬車,臉色警覺。本來是因為饒來了這死路,被前頭懸崖擋住了,這才停下的,怕是連他們也沒料到會撞見這樣的畫面。
“柳姑娘先上車,這裡太混雜,不適合久留。”我沒再猶豫,眼神還是眷戀在那些百姓們身上,那一道道幽怨的目光抨擊著我的心房,可我也不想這些侍衛們為難。
直到確認我安坐好了,他們才躍上馬,前頭駕駛馬車的侍衛回頭,替我解惑:“王爺前不久巧計讓前申國君無條件投降了,這讓前申那些主戰的餘臣心有不甘。在鳳慶城整整屠殺了十日,除了這些逃出來的,一個活口都沒留。”
聞言,我輕震,難怪劭王會急著送我離開薊都。滅了申國,那麼大的功勞定是會把皇上惹火的。想來那個尤大人,怕在這場計謀中也扮演著重要角色吧,這麼說來少清應該也參與了,呵……到底都是些志在天下的男兒……
我正想得出神,一陣馬兒的嘶鳴聲傳來,剛才還平穩的馬車一陣顛簸。猝不及防,我一個踉蹌跌向車壁,車內擺放著的一些書籍食物也都紛紛晃落。穩住身子後,我微探頭,鎮定問道:“怎麼了?”
“柳姑娘回車裡,不管什麼事都不要出來……”
伴著侍衛們緊張的囑咐聲,我瞧見了擋在馬車前頭那夥黑衣人。擰了擰眉,我回頭輕掃了眼那些災民,不敢有片刻耽誤,雙手邊在一堆混亂中搜尋著螭吻,邊命令:“不準停,衝過去!”
“不能衝,前面是懸崖啊。”
依稀我能判斷出情勢有多緊張,這些一路對我畢恭畢敬的侍衛們,居然都忘了禮數。見他們正欲下馬,與那夥黑衣人交鋒,我不容置疑的又吼了聲:“不準下來,往前衝,管它是懸崖還是刀山,都給我衝!”
我不能讓他們在這裡發生衝突,這會害了那群已經無家可歸的災民。
這回他們像是猜測出了我的意思,不再反對,聽話的揚鞭策馬,不理會前頭如銅牆鐵壁般擋著的人,發了瘋似的往前衝去。
眼瞧著離災民區越來越遠,黑衣人們還是緊追不放。我想,該是時候了,“停下來。”
可伴著風聲,前頭飄來的答案卻讓我絕望了:“停不下來了,地上有釘子,馬受驚了!”
果然,馬車的速度越來越快。縱使一旁的其他侍衛拼命阻攔,它依舊一個勁往前狂奔,懸崖就在不遠處。
“跳車。”一咬牙,我不想自己陰溝裡翻船,就這麼莫明其妙的葬身在懸崖下。寧願賭一場,我握緊劍,拿起一旁的隨身包袱和那副畫,衝前頭侍衛命令了聲,便往車外縱身躍去。
這舉動著實讓眾人驚愣住了,混亂間我能聽到侍衛們的抽氣聲,以馬兒這樣的速度,我定會受傷,而且傷得不會輕,甚至如果位置沒有把握好的話,極有可能被馬踐踏而亡。可誰都清楚,這是不得已而為之。
“柳姑娘!”我聽見四周此起彼伏的呼喚聲,只覺得眼一黑,頭疼的厲害,四肢皆傳來隱隱刺痛。低哼了聲,我想給出回應,讓他們別為我分心,可努力了半晌仍舊說不出話,最終只能懊惱的閉上眼,癱軟下了身子,沉沉昏睡了過去。
我只是覺得全身疼痛,意識仍舊清晰,雖閉著眼。能清晰聽見打鬥聲,劍風一次次的在我耳旁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