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昏昏yù睡。
蕭雨躺在床上,看上去是處於熟睡之中。
他的睡相很老實,手腳都規規矩矩地擺放著,身上蓋著一層薄被。
這個時節正在從chūn過渡到夏,原本嚴冬留下的寒意,就在不知不覺之間散盡。就好像是漸漸解封的冰河,前一天還是冰封著的,只是經過了一個夜晚,第二天就成了潺潺的流水。
屬於工地的燈火開始了搖曳,慢慢地熄滅。
夜班結束,那些大功率的燈們終於可以得到休息了……
房間之中透進的光也開始了黯淡,黑暗慢慢地變得濃重。
光亮的淡去有著自己的節奏,房間之中看上去就像是泛起了由光與暗勾勒出的漣漪,絲絲縷縷,由光亮開始撤退的地方泛起。
漣漪拂過房間之中的一切,拂過陽臺上曬著的衣服,也拂過簡陋的小桌。
有形無質的漣漪輕輕地從蕭雨的面上淌過,他臉上的稜角明暗分明,似是波瀾之中隱沒著的礁石。
他輕輕地皺著眉頭,似是感覺到了漣漪的波動。
黑夜之中,蕭雨輕輕地睜開了眼。
慢慢地掙扎著坐起,轉個身,靠在貼近床的牆上。
蕭雨的床面對著陽臺,僅僅數米的距離基本上可以忽略。
外面的燈火就在蕭雨的面前這樣緩慢地暗淡下去,似是褪了sè的夕陽。
蕭雨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地看過夕陽的景sè了,記憶之中的斜陽,只剩下了大學時代的灰sè,還有車程之中的匆匆一瞥。
那樣的閒情逸致永遠是屬於那些還生活在象牙塔之中的孩子的,走入了社會之後,就再也找不到了……
蕭雨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麼而醒來的,這個夜晚昏暗的燈火讓他格外地疲乏。
捂了下額頭,蕭雨從枕頭邊上拿起了手機。
按下開機鍵,老式的智慧機已經有些年頭了,以至於連商標都分辨不出。
只有那個開機的畫面才能提醒蕭雨它的歲數。
手機開機大約為45秒,不知道為什麼,蕭雨對於這個數字記得很清晰。
開機總是那麼準時,螢幕發出的光在昏暗的房間之中顯得個外地刺眼。
蕭雨微微地眯著眼,他把手機的螢幕按在被子上,掩蓋住它所發出的光。
默默地數著數,估計開機完成了,蕭雨將手機翻過來,看見了螢幕上的數字。
3:32
把手機往枕頭下面一塞,蕭雨重新躺下,用被子矇住了頭。
一個人的居所,連一句對於半夜無端醒來的咒罵都省了。
生活就是這樣,有的時候你得獨自面對一切。
外面寧靜著,蕭雨的房間之中也安靜著,卻是入睡的好時間,只是剛剛醒來的蕭雨卻是睡不著了。
再次地從枕頭下面掏出手機,按亮了螢幕。
“3:33
星期六”
原來今天就是星期六了啊……
蕭雨突然鬆了一口氣,這個週末是他的假期,沒有接到加班任務的他可以放鬆一下……
頓時,因為難以入睡而產生的情緒就這樣莫名的消散。
今天睡不著可不會影響到明天的工作……
蕭雨默默地想著,他轉過頭看向了窗外的夜景。
筒子樓處於城市的邊緣,是曾經某單位的工作人員的居所,只是後來單位搬了,只把筒子樓留了下來。
一個類似於“包租婆”的人把房子從那個單位的手中租下,然後再租給現在的這些房客們。
低廉的租金吸引了像蕭雨這樣收入水平的人們,即使地位偏僻,但是這裡並不冷清。
遠處工地上的燈火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