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陽間的人得到這樣的花露,可以用之忘情、洗脫記憶。
荷衣被人綁著洗浴後,依舊是那束平靜地目光注視阮小魚。
“嶽荷衣,知道自己是誰嗎?”阮小魚問道。
老女人在一旁解釋,“當事人身沾彼岸花露,或忘情,或忘生。她始終是記得自己是誰。老某採集彼岸花露之時,正遇當班的陰差巡邏,所以並不是很多。”
這麼一說,荷衣理解。她追隨欽涯下了黃泉時,踏的那條路開滿了曼珠沙華。只是,她的腦袋有些記憶突然模糊了。
怎麼了?她搖搖頭,恍惚地看阮小魚一眼,無力地垂下眼皮,又努力睜開,“你是誰?”
阮小魚笑道:“效果真好,把她帶走。”
荷衣身上裹著一層白布,沒有衣物。她被帶到一間裝滿大紅綢緞的屋子,屋子亮堂寬敞。紅色綢緞不是成塊的,一絲一絲地掛在懸樑之上,輕飄飄的舞蹈。
“行禮。”
血禮之後,行衣禮。紅衣女子飛身躍在半空,取下打結在懸樑上的綢緞,再輕輕落地。十六個女子手上握著一大把紅色飄浮物。
“行裝。”阮小魚命令道。她真是佩服依瑪,這樣狠毒的妖法竟然被她學成。
其中一個紅衣女子拉開荷衣身上的白布,挑起一縷綢緞纏繞在她身上,直至**的她全身被裸得緊緊的。那些紅色的綢緞上畫著小小的靈符,荷衣看來,不懂。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那間黑暗的屋子裡,欽涯早已被依瑪下了**的男人帶走,淨身。欽涯的淨身不同於荷衣,只是單純的洗浴、清潔,再被打扮得玉樹臨風。只是,他仍舊神志不清。幾日前,他偶爾醒來時,還會痛苦地大叫荷衣的名字。此時,他沉默、安靜,不記得自己是誰,不記得自己愛過誰,腦袋一片的空白。依瑪吩咐過不許任何女人與他碰面,所以一直都是這些男人在他身邊。他偶爾會眨眨眼瞧瞧這些他身邊轉悠的男人,不知任何事。
荷衣的衣禮完畢,阮小魚叫人抬著她走向施法陣地。
此時,月之十五,酉時,傍晚時分,圓月升起。
第153章 月圓結怨
圓月夜,是畫,寧靜的,溫馨的。
一輪白月掛,縷縷清風拂,滿地枝丫影婆娑。春日的月夜清清爽爽地吹著涼風,柔和撫摸郝爾漠國的山川大地。夜色涼如水,朦朦朧朧地打著哈欠,準備入睡在寧靜的月光下。郝爾漠國的子民們,也入睡了。一切的生命都已經安息了。
圓月夜,也是地府,陰暗的,死亡的。
一處施法陣,眾人紅衣飄,滿陣咒語聲悽悽。蒼白的地宮用著自己年輕的力量與地府的陰暗媲美。主宰者,依瑪。她用血紅色的綢緞佈陣。那滿陣的顏色深紅光亮,幾乎是用鮮血潑上去的,還在滴著血滴。這陣勢叫結怨陣,設在地宮陰氣最重的地宮南測之顛。依瑪當日為地宮選址之時,就請了風水先生找到了郝爾漠國全國上下的最陰之處。事後,為了保密,她殺了風水先生,活埋了所有的建築工人。這裡,除了千萬年凝結的濃重陰氣,還有因依瑪而死之人的怨氣,甚至包括成千上萬的狐狸。地宮以外的人,從無一人踏進過這片最陰之地。
人有三魂七魄,人之魂善而魄惡,人之魂靈而魄愚。(1)狐狸也不會除外。那些被依瑪害死的生命,不僅死於非命,更會在死後變成惡毒的怨靈。這個結怨陣就就是用作引誘更多的怨靈前來報怨。
所有佈陣在結怨陣中的人都身穿紅衣,衣袂飄飄。陣外,數十米內的花草樹木也被紅色綢緞包裹。紅色物本是怨靈最好的指引物,那如同怨靈身前的鮮血。置身陣中的所有人都面臨危險。每一個人被紅色綢緞嚴嚴實實地裹住,只露出一雙發亮的眼睛。眾雙眼睛直直地盯著一處,陣中最為華麗顯眼的祭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