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的目光掃過自己時,她才不清不願地站起身道:“既然你們都愛站著,那我也站著罷。”
從容一時感動,暈暈乎乎地喝了胤禟遞給她的幾杯酒後,就覺屋裡到處都是人影。有四個胤禟、五個胤禩、一側首,兩個頭的錦繡正挨著胤禛。從容不可自抑地打了個酒嗝,錦繡……郭羅洛錦繡……郭羅洛家的人不是應該嫁給八阿哥嗎,怎麼老是粘著四魔王呢?從容搖搖擺擺地想去隔開胤禛與錦繡,胤禟看她虛浮的腳步,忙扶她一把道:“小瞎子,你還好麼?”
“好……好……嘔……”
從容醒來時,胤禛恰巧在她的身邊躺下。她稍稍往邊上靠了靠,揉一揉發脹的額角,發覺自己的記憶出現了斷層,“這個……我……奴才怎麼回來了?”
胤禛瞥了她一眼,“你想留在那兒?”
從容趕忙搖頭,“不是,奴才是在想,自個是怎麼回來的?”
“走回來的。”
從容側首看胤禛道:“自個走回來的?”
胤禛給了她一個肯定無比的眼神,從容撓了撓頭,她竟然還走了那麼長的一段路,她自己怎麼一點都不記得了?
“你不記得?”胤禛看她發懵的神情,翻身抱住她道。
“不記得,”從容瞥了眼身上的衣裳,“連怎麼換的衣服都不記得了。”
胤禛沒有搭腔,眼中笑意卻是漸濃,從容沒有發覺,只兀自納悶道:“奴才就記得喝酒來著,然後……然後奴才好像還吐了?”
胤禛這回開了口,“嗯,吐了錦繡一身。”
從容張大了嘴,回頭看他道:“吐了她一身?”
胤禛點頭,“你吐的很準。”
“這個……”從容臉上發燒,“那後來呢?”
“什麼後來?”
“奴才不是吐在錦繡格格身上了麼?後來呢?”
“後來我就帶著你回來了。”
“那錦繡格格……”
“她自有人幫她料理。”
“可是……她會這麼輕易放過奴才?”
胤禛似在回想當時情景,“鬧是鬧了一回,不過哄一鬨也就好了。”
從容咬了咬唇,“是四爺哄她的吧?”
“她還算聽我的話。”
從容悶悶道:“爺該不是又拿糖哄人了吧?”
胤禛一挑眉尖,“她不像人嘴饞,不用給糖,說幾句話就好。”
從容一聽之下更加鬱悶,她嘴饞?那他這個整天帶著糖的人又是什麼?
春光漸去,夏日漸長。
從那日始,從容便時常看到錦繡的身影,或是路上偶遇;或是隨著三兄弟一起來玩;更多的卻是她自己過來,或借一本書,或問一幅字。
這天趁著胤禛獨自去赴錦繡的約,從容打了一盆水,躲在他房裡擦了擦身。正束那條長長的白布時,外頭忽然傳出響動,緊接著就是香羽的聲音,“請四爺安。”從容嚇了一跳,四魔王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手忙腳亂地將白布束好後,從容匆匆穿上裡衣外袍,還沒等她轉出來,胤禛已一路進來道:“小瞎子呢?又去哪兒閒逛了?”
從容趕忙探出頭,“四爺,奴才在這兒呢。”
胤禛看著她一愣,“你在裡面做什麼?”
“奴才……奴才給爺打掃打掃。”
胤禛神色不善,“自有人收拾屋子,要你拿什麼耗子?”
從容轉出來,訕訕道:“奴才不做活,爺覺得奴才清閒;奴才做了活,爺又說奴才拿耗子,奴才可實在難做啊。”
“難做也得做。”胤禛輕哼一聲,展開了雙臂,從容為他換過身上夾紗袍子,正抖一抖想去放好時,裡面忽然掉下一樣東西。從容急忙撿起,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