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精巧的香囊。她抬頭看胤禛道:“四爺,這……”胤禛看了一眼,“你喜歡的話,就給你。”
從容垂首看了看,這香囊針腳細密,蟹青色的底上繡著一朵春睡海棠,令從容不由自主地想起,第一次見到錦繡時,她烏黑的發上簪著的那朵嬌豔海棠。
“這是錦繡格格送給爺的吧?”
胤禛沒吱聲。
從容見他預設,便道:“這是格格給爺的心意,奴才怎好要?”說著她將香囊又送到胤禛面前,“爺若是要用,奴才便放在外頭;若是不用,奴才就去收著。”
胤禛沒有接過,“繡的是海棠,我怎好用?”從容撇了撇嘴角,這傻缺,這麼有意義的海棠花,竟然還不明白?“不好用,奴才就去收起來吧。”胤禛點點頭,看著從容將它放進櫃子裡後,才道:“錦繡真是古怪,小時候搶我的糖,今兒又硬塞給我一個香囊,不知道打的是什麼主意。”
打什麼主意?打你的主意唄。從容心裡想著,嘴上卻說:“總不見的是什麼壞主意罷。”胤禛頷首,“這倒是,她性子雖然驕縱了些,待人卻還算好的。”從容聽後,心裡忽然有些不是滋味起來,“這也不見得。”
胤禛看她一眼,“怎麼,我說錯了?”
從容扁了扁嘴,“她待四爺固然是好的,待別人,尤其是待奴才,可不怎麼樣。”
胤禛唇邊綻開一抹笑意,“誰讓你上回吐得太準了呢?她心裡總有些不舒服。”
“奴才又不是存心的,不用每次見著奴才就給白眼罷。”
胤禛帶笑道:“真不是存心的?”
從容想了又想,確定自己並沒這麼小氣後才道:“嗯,真不是存心的!”
話是這麼說,可從容在翻來覆去半晚上後依然是沒有睡著。她不記得那天她是怎麼吐在錦繡身上的,她只記得看到錦繡挨著胤禛竊竊私語時,心裡的那份小小刺痛,就與上回看見洛兒進胤禛房裡時一模一樣。她這是怎麼了?難道她真是妒嫉?從容重重翻了個身,禁止自己再去想,妒嫉……妒嫉什麼呢?難不成她真喜歡一個看起來比自己小五歲、實際比自己老百年的未成年?
胤禛這晚上也睡得極不踏實,輾轉間他似乎又回到了垂柳下,錦繡嬌羞地遞上那個香囊,“禛哥哥,給你。”
胤禛不明所以,“好好的送我東西做什麼?”
“反正天長無事,我就做了幾個玩玩,這個是給你的。”
胤禛疑惑接過,“八弟、九弟他們都有麼?”
錦繡不答,只問他道:“好看麼?”
胤禛仔細看了看,“這海棠花……”
“這海棠花不好看?”
胤禛皺了皺眉,遞還給她道:“好看是好看,可我不能用。”
錦繡咬著下唇,將香囊往他懷裡一丟,“就是給你的,你不用的話就扔了。”
說完她蹬蹬蹬地跑了,留下一頭霧水的胤禛,似懂,卻又非懂……
朦朧間胤禛翻了個身,他覺得身上有些冷,可伸手拉扯時卻沒有被子的蹤影。他睜開眼,發現枕邊人也沒有蓋被子,而是抱著被子呼呼大睡。胤禛哭笑不得,他想將被子拉出從容的懷抱,可他愈是用力,從容就抱得愈緊,到得後來,她甚至將被子壓在了身下。
胤禛失去了耐心,他半坐起身,將手探到她身下想將被子拉出來,誰知幾番扯動,他的手上忽然就有一片綿軟輕輕壓上。胤禛呆住不動,從容還猶自不覺,咂巴著嘴又往他手上蹭了蹭,這回,胤禛倒吸了一口氣,立時收回了手。
胤禛呼吸沉重、心跳飛快、身上也是一陣陣地發熱。他不敢再碰從容,也不敢再躺下,只好坐在床頭,兩眼望著從容身後拖出的那截白布,定定出神。
“四爺……四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