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開出幾畝地,能收點糧食,但不多,土壤不好。
還有的是在船上住,吃在河裡,用在河裡,冬天就把船弄上岸,鑿冰取水。
只有在需要換東西的時候才會到關隘處,跟過來的商人以物易物。平時不入籍是怕交租賦和土貢,以及出工。
等朝廷的福利政策跟上,他們才過來入籍,因為有補貼。比如說最簡單的鹽,按照人頭髮,偏遠地區是免費的定量。還有日常藥物,當地沒有醫館,只能把藥送來,誰用誰拿,由於醫療免費,所以不存在倒賣的事情。
最後便是受災的情況時,平日裡不在合河住的人,突然看到天氣有變化,覺得危險了,馬上想起自己是合河的籍貫,朝廷救災必然按照固定的地點來管。
一直不準確的資料這個時候終於把人數給確定了,山上與河邊估計是沒人在了,要是還不準確,則是有人死亡無人給報備,或新生兒出生,因幼小,還沒來得及入籍,乘著船往下游走不知道跑哪去了。
此刻合河村,或者說是合河津剛剛統計完人數,十五歲以下的幼者四十二人,準確地說是六歲以下的,六歲到十五歲之間沒人,六十歲以上的十五人,其他二百零一人,共二百五十八口。
“幾年來算是最多的是吧?”合河津的關津令皇甫耶灄清點完人數後對身邊的人說道。
他身邊的是關津丞,跟他一樣是複姓,但不是皇甫,是夏侯,單名一個屹字。
二人皆是九品官,一個正九品,一個從九品,一個三十七歲,一個三十四歲,以成家,還有子女,老人也不缺,但不在合河住。兩個人來了四年了,再幹兩年就回去,窮地方誰都不願意呆。
夏侯屹聞言點點頭:“真多,大雪來的快呀,要感謝小貝。”
“是啊,不然即使知道天氣不好,再來也晚了,他們幾日前知道小貝他們會路過,跑過來等著迎接的。要是有人不想迎接,沒過來,估計就凍死了,這場雪,在偏遠的地方,獨自一戶兩戶的扛不過去。”
皇甫耶灄感慨不已,津中的人是不顧辛苦,刻意攜著家人來見小貝他們,帶了不少的野味與凍的河鮮,想表達下對小寶鵑鵑以及朝廷的感謝。
“對,與小寶、鵑鵑、朝廷不親近的人終究要遭報應,誰能去救?誰知道他們在哪?就是來的小娃子多,太過吵鬧。”
夏侯屹面對這等情況,逾發虔誠,認為這是命,明明知道小貝他們來了,還不到合河津恭敬地等待,大雪無情,誰人可助?
皇甫耶灄從懷中拿出個水囊,仰頭灌兩口,讚道:“好酒,夠烈,可惜沒有下酒菜。”
“我有,換。”夏侯屹搶過水囊,從懷中抓兩下,掏出來兩把粘有細鹽沫的蠶豆,讓皇甫耶灄用衣襟兜著。
皇甫耶灄詫異望過去。
夏侯屹喝口酒,解釋道:“一個小娃子給我的,說太硬,咬不動,我換給他一條肉乾。”
“肉乾就能咬動?”皇甫耶灄問。
夏侯屹笑笑:“誰知道呢。”
“還是讒,小嘛,就喜歡吃點肉,六歲以上的全送到其他地方上學堂了。”
“還有更小的往外送,哭啊,捨不得,又不得不送,誰讓咱合河沒學堂呢,不知道小貝他們什麼時候派人過來。”
“應該快了,昨天下的雪,我打賭,最多三天,必然有護苗隊的過來,不管路有多難行。眼下管好二百五十八人,對我們來說就是功勞。”皇甫耶灄表情輕鬆。
在合河的人同樣不擔心,憑藉合河的物資,堅持十來天是沒問題的,在這之前,護苗隊的人一定會來,送等多的東西,或者帶領大家離開。
木柴在燃燒,架上上面的鍋一直冒著熱氣,裡面煮的東西從來沒停,誰餓了就舀出來吃,每個人都打好了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