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開始提出蓄謀已久的要求:“鞦韆,騎馬,冰糖葫蘆……”
孩子的語言能力畢竟有限,這樣斷句教沈擎風聽得莫明其妙,不由得望向水盈。
知子莫若母,水盈馬上明白這孩子把娘不能做的事全交給了他爹:“彥兒的意思是,你要抱他像盪鞦韆一樣舉得高高的;要教他騎馬射箭;嗯……最後還要給他買很多很多永遠也吃不完的冰糖葫蘆。”
彥兒馬上有反應,拍著小手看向他娘:“娘、娘,聰明,聰明!”
水盈剜了他一眼:“手板心,二十下!”
小傢伙馬上不敢說了,抱著沈擎風的脖子撒嬌,那模樣令水盈不禁氣絕。她忽然覺得今天帶孩子來太不明智,眼前上演的父慈子孝非常刺眼。三年來母子相依,這孩子是她唯一的安慰,她突然感到害怕,害怕失去他!
“好了,爹爹也見著了,快下來,咱們還得去師祖家呢。”
“不去,要爹爹!”
大概因為平時水盈對孩子從不溺愛,今日他一下見了爹爹,馬上就覺得這是個可以像姑婆和爺爺一樣寵他的人,便抓住了沈擎風的衣服,怎麼也不願意放手。
沈擎風見了這娘倆的彆扭,覺得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彥兒乖,你先跟綠柳姐姐去房裡等爹好嗎?”沈擎風哄好孩子,把他交給了綠柳,轉頭吩咐早已石化的巧心等人:“你們先帶小少爺到清水居,他要什麼都由著他,好好照顧著。”
巧心一臉黯然,這下卻非常規矩了:“是……”
眨眼間,花廳裡的人走了個乾淨。三年輪迴,兩人又是這般各據一頭地相望。沈擎風慢慢走近,她步步後退,終至退無可退。
直至此刻,才有機會好好地看他。故人依舊,他沒有變老,斂去了幾分肆意,比往日更添幾分穩重。她相信,站在人群中,她仍然可以一眼就認出他來,如此出色的眉眼……畢竟是世間少有呵。只是這人的驕傲與固執也是世間少有的……
“怎麼,你找上門來,卻對我無話可說麼?”
水盈移開眼:“我……我是帶彥兒來尋他父親的。”一句話把自己和沈擎風的關係撇得乾乾淨淨。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沈擎風免不了失望,口中卻仍說:“來了就好。”
她本以為兩人還會說些什麼的,她也討厭自己方才的矯情,可是三年呵,乍然相逢,她真的不知道如何開口,又或是從何說起……
接下來的時間,水盈對自己在花廳的表現越發懊惱起來,因為她幾乎再也沒有和沈擎風單獨相處的機會。出了小花廳,沈擎風依然把她帶到了清水居。有彥兒和綠柳在,這父子主僕的,那麼長時間沒見,少不了一番熱鬧,倒把她給晾在一邊了。偶爾偷眼瞧瞧,沈擎風似乎也沒心思關注她,只顧著陪孩子說笑玩耍。至於彥兒——
他就更過分了,因為兩串冰糖葫蘆,他徹底忘了自己親孃是誰。兀自悶了片刻,水盈便推說自己旅途勞頓,想去梳洗休息。
沈擎風這下才抬起眉來看她,眼神深幽,也捉摸不透他在想什麼。
“好吧……園子裡有處溫泉,頗有解乏的功效,娘子好生梳洗一番,晚點兒便可用膳了。”
聽到那聲“娘子”,水盈只覺胸口似是被人捶了一拳,很痛,卻是悶著難受。閃動睫毛,欲言又止,最終她仍是選擇了慌忙隨下人出去。自然,她也看不到沈擎風唇邊那抹促狹如狐狸般的笑意……
沈擎風說的沒錯,這方由溫泉改造成的浴池的確是人間難得的享受。淡淡的礦物味道,的確解了大半疲乏,可也讓大腦尤其地清醒。
不……她不能再退怯了。這次上京,她就是要帶他回家的。一路上不是都細細思量過了麼?所謂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