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酒瘋簡直跟個瘋子似的!
酒肆的掌櫃看不下去了,好想上前拆開這個被暴打的一對,阮棠綾突然操起手邊櫃檯上的酒罈丟了過去,不偏不倚在他腳下,頓時後退了幾步,不敢上前。
出一條人命,總比出兩條人命好吧?
阮棠綾還不依不饒,拽著陸尋風當季微明,問道:“季微明,你是不是喜歡我很久了……不對……你說的,那叫愛,可是愛是什麼東西,能當飯吃嗎?能當酒喝嗎?比老爹的麵糰香嗎?季微明,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呀?你為什麼不講話?你倒是講話呀!”
陸尋風被摔得眼冒金星,哪裡回答得上話,眼看阮棠綾伸手間又要摔人,趕忙回答:“喜歡,喜歡……”
“砰”!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石子,直接砸到了他的腦門上,一黑,世界清靜了。
阮棠綾還想繼續摔人呢,一瞧這位昏過去了,鬆了手自言自語道:“廢物!真沒勁!”也不知是在說陸尋風廢物,還是說季微明廢物,說完扶著櫃檯一癱,正要摔倒地上,卻掉到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她砸吧砸吧嘴,靠著胸膛喃喃道:“季微明,原來你在裝死呀……”
“嗯。”季微明蹙眉心疼地看著懷裡的姑娘,再看了一眼腳邊被摔的鼻青臉腫的陸尋風,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阮棠綾在他懷裡挪了幾下,臉貼著他的衣物突然笑了笑,喃喃自語:“真好。”
“好什麼?”季微明橫抱著她,撫了撫她的額頭和發,嘆了口氣,真不讓人省心。聽她在裡面誤當陸尋風為自己,摔得那麼不遺餘力,便覺得身上好疼。她還真捨得那麼摔自己。“醉了麼?”
明知已醉,卻還多問了一句。
阮棠綾枕著他的胸膛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鼻音淺淺:“嗯。”
還能回答,並非全醉。心中還留有一點兒疼痛,好似被人當著心臟揍了一拳,又硬生生捱了下來。
想必阮棠綾跟著陸尋風出來的時候便一直在心裡提防,所以喝醉時還知道那是陸尋風,只是心裡想著季微明,便假裝那是季微明狠狠發洩了一頓,揍得是陸尋風,她心裡清楚,所以一點都不心疼。
可那說得話呀,卻又是真心實意的,好似情人間的撒嬌打鬧,叫他不要騙自己。
有些事身不由已,有些愛情不自禁。最後的姑娘臉色酡紅,比天邊晚霞還明麗,比山間薔薇還妖豔。他未喝酒,卻已然有些醉意。比酒更撩人的是心上之人的一顰一笑,還有窩在懷裡不時的拱動和貼近,在離心最近的地方,又在心最沉重的地方。
季微明不由得再次思考了一遍,幾度悵然,身後一抹碧綠的身影一現,是秦拂玉。
她看了看陸尋風,又看了看抱著阮棠綾的季微明,輕攏眉頭。問道:“陸尋風呢?”
“一會兒讓季東帶他回去,你先回府,別讓長漪發現了。”
秦拂玉應答了一聲,走了幾步,又回頭,黑暗中看不見表情,聲音卻是擔憂的:“她沒事吧?”
“只是喝多了,應該沒事。”季微明小心地抱著她,走在無人小巷裡。
秦拂玉一步一步跟在他後頭,將眼底的擔憂和一絲絲的羨慕收在心頭,幾次開口,欲言又止,卻還是問了出來:“你還是要讓她離開麼?”
季微明一怔,低頭思量片刻,堅定道:“是。”
“何必呢?”秦拂玉走得很慢,“她不想離開,也不想看你演戲,阮大爺十六年蟄伏,把她帶出來,更不想你為了她的安全支走她,那麼他們十六年的功夫又有什麼意義?”
意義?季微明停了下來,抬頭看天,唯有幾抹流雲,低頭望地,獨見身影萋萋。
“如果足夠安全,我就留下棠棠,可是萬一,我說萬一,我死在京城了呢?”他從未如此猶豫,秦拂玉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