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磕巴了?”阮棠綾蹭著他溫暖的胸膛,摩挲著臉,見到他時那些委屈突然煙消雲散,於是輕聲細語,似夜語呢喃:“唔……我好想你。”
那一瞬間季微明有種蒼天不負我的感慨,一手落在她薄薄背脊上貼著的頭髮,另一手卻已然不知所措。失而復得,他以為愛情走遠了,卻在此刻發現,那些海角天涯始終近在咫尺,有個人一直沒走,就在他身邊,他懷裡。
能用手摸到的人,如此真實。
“你怎麼回來了?”季微明的心情頓時很複雜,她回來了,他很高興,可卻在這裡不適合的時候。
阮棠綾站直了身體,仰頭看著他,眼裡是煙火絢爛百花絢爛,是滿地葳蕤蒼山綿延,是濁世公子衣袂翩遷,卻無不有他的身影,在眼眸的中心,漸漸放大。
那是她眼裡唯一容得下的,天地渺茫與她無關,山河逆流與她無關,黃沙白骨與她無關,這個世界的終止的地方,就是有他在的地方。
阮棠綾用手指捲了卷耳髻垂下來的髮絲,咬著下嘴唇想要笑,看他突然間的迷茫和糾結,總覺得那個運籌帷幄的季微明唯一把握不準的便是自己:“不想我回來,那我走了之後就永遠都不回來了,找一個犄角旮旯的地方嫁一個種田的老漢,等你找到我了兒子都能打醬油了,你看如何?”她說話時眼角一彎,像天端的新月,清晰明媚不刺眼,讓他心中猛然一收。
那是他的噩夢,真如她所說,他想自己一定會瘋。
伸手一拽將她拉回自己懷裡,突然笑出聲來:“你又沒有休書,娶了你的人是我,誰敢碰你,我定讓他碎屍萬段!”
阮棠綾就愛聽這話,記憶中,季微明極少有愛慕之詞,路上的委屈頓時湧上了心頭,輕輕捶了他幾拳,嗔道:“那你還假裝和秦拂玉好,逼我離開,季微明你比我還傻!”
“嗯,我傻。”季微明並不忌諱,想來面對阮棠綾的時候,他真是傻的,明知道她會難過,明知道她愛哭,卻讓她落盡了眼淚差點與自己擦肩而過:“你若是晚一天來,我會更高興。”
決勝之夜,他不知道阮棠綾的回頭是對是錯。
阮棠綾悠悠地嘆了口氣,道:“昨天我做了個夢,夢見我從京城出去殺了四個人,還捏死一個女鬼,逃跑途中摔死兩隻黑猩猩,那黑猩猩長得和你一樣,於是我就想著,我要是找到第三隻黑猩猩,就一定不把他摔死,我要留著慢慢折磨,讓他生不如死!”她哪有做著夢,只是突然覺得氣鼓鼓的,好想揍他一頓。
“要是實在沒有遇到第三隻黑猩猩呢,我就準備去抓了黑猩猩的叔叔吊起來暴打一頓,看他以後還敢不敢欺負我的猩猩。後來老爹告訴我說,我要是打得不爽,他就給我遞給槍桿子,那可是槍神用的!”
聽她胡謅,還用手拉了拉季微明的衣袍,好似真要把那隻名叫季微明的大猩猩給摔死,季微明卻自心底浮上笑容。這樣生龍活虎的阮棠綾,還有她身後鼎力支援的槍神阮肅。
季微明摸了摸阮棠綾的腦袋,溫柔地撫摸自家的姑娘,她鼓著腮幫子的樣子很可愛,切切實實的在他面前,遂道:“以後要是第三隻黑猩猩敢反抗,我就幫你一起揍他,可好?”
阮棠綾想著季微明如何自己揍自己,便傻傻地笑了笑,挽著他的胳膊膩著他的身體:“咱們先揍黑猩猩的叔叔,讓後去找黑猩猩的爹爹。”笑容純真,似山頭的棠棣花,純白的一朵,點綴著幾縷花蕊,暗香徐來,清風淺送。
若不是此刻府內外氣氛緊張,季微明定會抱住她啃上一口,而後加一句:再造出一個小黑猩猩。
可他現在雖是歡喜,卻更多的是擔憂。
擔心這個讓他心疼的姑娘,陪著他出生入死,他卻不能給她一個平靜的未來。
他突然嚴肅了起來,握著阮棠綾的手,憂心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