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花水果,人也到了。是探病沒錯。”
少年氣得臉色發青。“病人在這兒躺著也沒見你多問一句!探病?你這就叫探病?!”淺夏搔搔頭髮,走近幾步靠近病床,仔仔細細地打量他的臉。蓮華第一次被這麼認真地,當做藝術品似地觀看,蒼白的臉上隱約浮現出幾分血色。
“有血色了。”淺夏像發現好東西一樣俯下身衝著他笑了。“廢話,我又不是殭屍。”少年嘟起嘴,越發顯得像個孩子。“哈哈,其實你這麼躺著看天花板時還真有點兒像。”淺夏半開著玩笑,餘光注意到他的手露在了被子外面。
她沒有多想,抓起他的手塞到被子裡,再用雙手把被子壓了壓。蓮華覺得自己一定發燒燒出毛病了,不然怎麼會覺得這個細小的動作讓他的胸腔暖洋洋的呢?“醫生說你還是有點發燒,要好好睡一覺,然後快點好起來啊。”淺夏重新站直身子,微微笑了笑。
她的笑容溫暖明媚,讓一室的淡漠死寂消失殆盡。蓮華轉過頭去不理她。淺夏尷尬地抓抓臉,“那我也該走了,你好好休息。”腳步在即將踏出病房時,少年猛地轉過臉看向即將消失的人影,“喂!”他出聲喊她。
淺夏頓了頓,回過頭,“嗯?”少年臉上浮現出傲氣的神情,“你明天還要來,聽到沒?”他從小到大習慣了的命令語氣,他毫無自覺地說出口。淺夏認真地看著他,“不行。”她輕聲說,嗓音不容抗拒。蓮華瞪大了眼睛。
沒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就算她不是家裡聽話的管家僕人,她也不該這麼跟他說。因為他病了,有權利撒嬌得到更多的東西,不是嗎?他看著面前這個平凡的女子,她站得筆直,有一種讓人移不開視線的獨特。那是一種清冷高貴又溫暖如春的氣息。
蓮華的臉暗淡下去,像是驟然被冰雹打落的花瓣。“我希望你在我明天下班之前就可以好起來。”淺夏的聲音像清泉一樣汩汩流淌而來。蓮華詫異地抬起臉,她微笑著,手背在身後,“所以不行,我不要來醫院看你。”
少年的手用力在絲質的薄被下攥緊。這是他聽過的最奇怪的話了。那麼奇怪,又那麼溫暖。
Chapter75 該不該恨?
淺夏從公車上下來時蕭已經在站牌那兒等著了。她現在一週只有週三晚上和週末是在家的,其餘時間因為課程安排的關係都必須留宿在公司的員工宿舍。每週三晚上是計算機學院固定的和輔導員見面的時間,所以通常都是由蕭來接她。
蕭看到她時臉上冷漠的表情會瞬間變得柔和,在夜幕下像明亮的星。他走過去接過她手上沉甸甸的包,另一隻手牽過她的攥在手心裡。無論重複多少次都不會厭倦的動作。
“我的小上班族回來了。”他把她的手牽起來放到嘴邊親一下,淺藍色的眼眸流光溢彩。淺夏紅了臉,他嘴唇吻過的手背像被灼傷了一樣,發出細微的脹痛感。蕭好笑地牽過她,並肩走向幽深的巷道。
林蘭在不遠處呆愣住。過往的車輛在暗淡的夜幕下開啟車燈,打在她的側臉上,照出明暗不同的光影。
剛才的一幕像是定格住的畫面,烙在她的腦海裡,如何也磨滅不掉。她這一個月來隔三差五地到淺夏家蹭飯,實際上就是為了多看蕭幾眼。她從初中開始就喜歡的人,告白過無數次失望過無數次卻依然無法放棄的人。
她一直不明白自己哪裡不夠好。初中的時候,她瞧見他總是留意淺夏的長頭髮,於是她也開始留長髮,一留就是七年。可是如今她的頭髮垂落在腰間,柔順亮澤,他的目光卻不曾有片刻的停留。他還是看著淺夏,即使她的頭髮剪短了許多,凌亂地散在肩膀上。
她以為他喜歡像自己姐姐那樣文靜內向的女孩,所以她努力壓制自己的脾氣。她努力地想要成為他喜歡的樣子。她留長髮,穿白色的裙子,不再像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