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裡,最後只有青年的聲音緩緩地在耳邊盪開:“我姓鳳,單名一個褚字。”
被褒姒抱在懷裡的甲先生探出腦袋狠狠咬了鳳褚一口……好吧只勾到一小撮繡線。
(二鳳你這個混賬小子到底要把老朽弄到哪裡去別以為老朽像那頭小狐狸一樣好騙!缺了胳膊少了腿的老朽就和你沒完兒!)
甲先生,其實沒人理你的。 等褒姒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場景就已經完全改變了。印入眼中的是深色木質床架,她側頭,嫩黃色的紗帳垂著,紗帳外隱約可以看見一個人的影子,跪坐於地上,伏在床邊。
似乎察覺到褒姒的視線,那人影抬起頭來,愣了愣,接著一個激靈站了起來,邊往外跑一邊喚道:“菩薩保佑,格格醒了,格格醒了!”
不知道是不是激動的,那丫鬟聲音很大,褒姒被她吵得有點惱,不由地撐著想坐起來,可一動她腦袋就硬生生地一陣抽痛。手一鬆,又躺了下去,褒姒皺眉,這難道是穿越時空的後遺症?
還沒來得及仔細想清楚這裡是哪裡,那丫鬟口中的“格格”又是個什麼玩意,房門就“吱呀”一聲被推開了。躺在帳子裡的褒姒只看到模模糊糊幾個人影朝這邊走來,雖然知道那隻鳳凰行事風格挺正派的,不會害自己,但狐妖天生的本能還是讓她不由自主地升起淡淡的防備之心。
那群人走近,簾子被個丫鬟輕手輕腳地拉開,鬆鬆地繫住。褒姒的視線豁然開朗。
一名容貌秀麗中透著貴氣,梳著兩把頭,穿著精緻水綠蓮花繡樣旗袍,腳蹬花盆底的貴婦人被位嬤嬤攙著走過來,坐在床邊。
貴婦人看著她露出一抹慈愛的笑容,伸出手要摸摸她的頭,可褒姒出於本能防衛,往後縮了一縮。
貴婦人一怔,收回手復又笑起來,神情裡有一絲寵溺:“還在生額孃的氣?”
啥?額娘?……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叫法。褒姒忍住皺眉的衝動,還有這服飾這髮型……雖說她活了千年,但和前朝的差別也太大了吧?
那隻死鳥到底把她弄哪裡去了!
來不及找鳳褚追究,首先得糊弄過眼前這些人。面對婦人的問題,褒姒遲疑了會,默默地搖搖頭。
一旁著絳色旗袍的老麼麼幫腔道:“是啊格格,有什麼事情好好商量不是?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啊。”
此話一出口,跟著進來的幾個丫鬟太監跪了一地。
“格格您有個意外我們可怎麼好啊!”
“嗚嗚嗚,格格您千萬不能有事。”
“嗚嗚嗚……”
哭聲向來都有傳染性,剎那間房間裡哭成一片。
這陣仗,就憑著臉成為一代禍水的褒姒不是沒有經歷過。面對別人哭她最是心裡煩躁,尤其是現在腦袋像有誰拿鐵錘使勁亂敲過似的。她身邊的婦人也雙眼溼潤,憐愛地拍拍她的手,婦人說:“好了都別哭了。夜青,看不中禎貝勒就算了,直接和額娘說額娘還會委屈你不成?咱再挑個更好的!留在額娘身邊多陪額娘兩年也好,也難得你有這個孝心。”
接著婦人又同她說了幾句體己話,褒姒憑著以往在宮中的經驗,小心翼翼地回答了。一邊應答應著,她一邊整理了一下已知的資訊。
從字裡行間,褒姒察覺到這名為‘夜青’的少女,是因為婚事的關係,也許是不吃不喝也許是自殺啥的,反正不是昏迷就是死了過去,一醒來之後自己就代替了這倒黴的主。不過又從這房間佈置,以及一醒過來額娘就過來探望‘她’,字裡行間不乏關心,就說明夜青是很受寵愛的。
就算她不知道這裡是什麼時空,但是人類的親事不必妖精,他們講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少女用自己的身體做籌碼,如果她額娘並不看重她的話,壓根就不會把這放在眼裡,哪能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