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別了依依不捨的父兄,蘇婉之跟著君離央踏上了通往王府路途。
轎子裡的蘇婉之很安靜,蒼白的手輕輕撫著懷中的小白狐,眉目間竟然泛起柔和之色,直看得君離央一呆。
這種神情,以前在蘇婉之的臉上是決計看不到的,猶如斷崖旁的清梅一枝,孤傲中三分清寂,卻仍不失嫵媚,儘管那是一種落寞的清媚。
怎麼會判若兩人呢,君離央瞬間的痴迷竟令他忍不住伸手去撫那蒼白的臉,卻觸到蘇婉之凌厲眸光中的戒備。
那手微顫,只好停在了空中,進退兩難,最後落在了白狐身上,乾笑了聲,“確實挺可愛的,難怪你哥哥獻寶似的送給你。”
婉之淺淺恩了聲,低下眉去,靜靜看著小白狐靈動的漆眸,哥哥是怕她寂寞吧。
小白狐突然發出嗚嗚的聲音,因為他感覺到了君離央落在它身上的不善的眸光,恩,那種眼神兒,其實是有三分嫉妒的。
婉之撫慰著小白狐,又往懷裡抱了抱,輕聲自語,“不怕,以後我會保護你的。”
君離央有點受不了這像母女情深的一幕,側臉向外望去,蘇陵的意思他又何嘗不懂,也許,也許這用來排遣寂寞的小白狐用不上的。他感覺到,此次回去後,他們倆不再向從前……
剛進王府,管家就急急忙忙的跑來,湊近君離央耳邊低聲嘀咕一陣。
君離央臉色瞬間肅穆,轉身走了兩步,突然回頭面色不豫的看了蘇婉之一眼,意味深長道:“本王不在的時候,你安分點兒。”
雖然還是那般語氣,卻柔和了很多。
語罷,揚袖而去。
☆、人,都是會變的
金碧輝煌的御書房內,龍案後的皇帝眉頭緊鎖,啪的下合上手中密報,怒道,“這個顧老狐狸是越發猖狂放肆了!”
一抹難見的憂慮掠過君離央眉間,顧瑞為相多年,結黨營私,謀害忠良,剋扣糧餉……
這些君離央是知道的,即便手中有部分證據,也是不敢動他的,皇上登基以來,朝堂動盪,所以對於顧瑞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得過且過。顧瑞這隻老狐狸那得養肥了,待時機成熟,趁其不備下手,方不會出現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大的□□。
然而,誠如皇上剛才所言,近兩天朝堂中和顧相意見相左的朝臣竟然被暗中刺殺,顧瑞也許意識到皇帝遲早不會留他,竟然連這種逆天而行的勾當都做了,那麼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不能再任顧瑞自肥了。
“顧相羽翼日漸豐滿,朝中大臣又各懷心思,還有北疆那蠻夷部落不太安分的蠢蠢欲動,四藩覬覦,這一波又一波的隱患,真讓朕這皇帝做的身心疲憊!”
沉重的嘆口氣,皇帝眉目間憂思如故,當眸光緩緩落在君離央臉上,冷硬的線條舒展了不少,眸光中盡是欣慰,“還好有你,皇弟。登基這三年來,要不是有皇弟你傾心輔助,皇兄真是……”
語未罷,嘆息聲再起。
“皇兄言重了,”君離央眸裡微微有些動容,“為君分憂,為國排難,乃臣弟義不容辭的責任。”
“三弟……”皇帝語音微哽。
“皇上放心,臣弟定會為你守住這江山如畫。”君離央低下眉去,躲開雍帝動人的逼視,心中難免想起去年他也是這樣的神情,這樣的祈求,所以令本來抗旨的他最後竟然接受了那場賜婚。
“如此,朕甚感欣慰。”皇帝眸光深處的眼波掠過案上那份沉重的密報,“這顧相不能再縱容了,如今這形勢,他分明是已經暗中培養死士,說不定都在哪裡擁兵自重了……”
君離央靜靜聽著,心思輾轉間,正想著如何牽制顧瑞,卻聽皇帝口氣一換,漫不經心道,“聽說顧家小姐對你有意?”
君離央心絃一沉,瞬間心寒,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