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起了幾道皮筋收住了不拘小節的舉止,但是有時候情急,那真性情便又冒出了一二。
聶清麟倒是習慣了嬤嬤偶爾的無狀脫序,看著她心疼地用清水濯洗玉管的模樣,那調皮的心性倒是又被挑了起來,便是故意逗弄道:“怪不得嬤嬤總是對著魯將軍惡言惡狀,原來他便是便宜粗糙的,解解氣就好,還是要遇到個精緻如玉的才能寄託芳心。”
單嬤嬤沒料到這小公主突然又是拿著自己的這等羞怯人的事情鬥嘴,一時間臉色便是騰得紅了起來,心裡卻是暗罵著魯豫達那個小冤家,這在船上的幾日,死性不改,尋了空子便蹭到自己面前有意無意地撩撥著,倒是被那個心思玲瓏的公主看出了端倪,聶清麟說完便猶自在浴桶裡笑開了,待看到單嬤嬤臉漲得通紅,像是燒紅了的秤砣時,才算是止住了,憋著笑說:“嬤嬤休惱,此間無人,便是你我說些悄悄話。”
嬤嬤這才木訥著臉兒走過來,也不管公主願不願意,將那洗乾淨的藥管扔進了木桶裡。聶清麟也覺得自己方才衝著死物出氣的確是不妥,便是由著那藥管一路沉入水底,用一雙白嫩的小腳有一下沒一下地搓弄踩踏著。
“嬤嬤倒是說說,為何從來都是對那魯將軍沒有好顏色?本宮看那魯將軍倒是有些真情流露,就算嬤嬤再怎麼冷言相對也是痴心不改呢!”
若是旁人去問,單鐵花倒是不用費唇舌,直接一個鋪天蓋地的耳刮子過去便好。可是此時問話的卻是個香軟嫩滑的小女娃,凌亂的髮絲被微微打溼貼在臉頰,白淨的臉蛋被熱氣蒸騰得紅潤潤的,倒是讓人看了便是鬆懈了心神提不起了防備,被她輕聲軟語地問了,主僕二人倒是真的慢慢說了些以前在宮裡不曾說過的閒話。
“一個寡婦家的,失了丈夫安守了本分就好,又不是養在深宅大院裡的,有那麼多的閒情,再說便是要改嫁也要尋個差不多的,你見過哪個四十歲的寡婦改嫁給個剛剛三十而立的男子的先例。那姓魯的輕薄無狀,讓公主見笑了。”
聶清麟聽到這,卻是有些聽出了頭緒:“那要是魯將軍也是個四十喪偶的,嬤嬤是不是就會考慮了?”
單嬤嬤的臉都要紅得滴血了,便是拿著巾帕子搓洗起了小公主光滑的後背:“奴婢不會改嫁!哪有守到這把年歲便盡棄了貞潔的道理?”
聶清麟趴在桶沿兒舒服地眯起了眼兒,懶洋洋地說:“大魏朝早就廢止了給貞潔命婦發命牌嘉獎的先例,嬤嬤這般有志向幹什麼,依著本宮看,江南水土養人,本宮仔細看了那魯將軍的眉眼,還算周正,若是剃掉了鬍鬚也是可人一個,倒不如就在這江南安穩下來,早日成了親事,也免得小魯將軍等長了脖子……”
嬤嬤乾脆木著一張臉,手下用力,將公主的後背搓洗得粉紅一片……
也許是換了地方,便是將闊別已久的閒適心情統統撿拾了起來,南方的園林景色秀美,是幾代底蘊堆砌起來的,別宮的景園尤甚,每天晨起,穿上美麗的衣裳,點了精緻的妝面,便可以坐著馬車開始遊山玩水,暢遊臨安的各種寺廟美景了。
公主是匿名下江南,出遊的時候,也未打著大魏公主的旗號,便是拖著北方大族女眷的旗號,在各種遊賞。因為馬車華貴,隨行的僕役侍女都是綾羅綢緞,賞銀又是給得豪爽,每到各處都是小心逢迎,又是少了些對待皇族的謹小慎微,玩得倒是暢快。
至於那遠在天邊的太傅,各種吃穿東西倒是從不間斷地派船運往江南,可是那人再沒了以前開拔南疆雁足捎書的閒情逸致,月餘過後,卻從來沒有寄來隻言片語。倒是可以想見與新婚嬌妻纏綿悱惻,再無執筆聽雨構詩的閒暇。
聶清麟倒是甚是體諒,太傅一向專情,若是一意地待了新人便是無暇顧及著舊人的。心情悵惘的時刻是有的,可是這遠離皇宮的天地裡實在是有太多逗弄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