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腰痠背痛醒來,召來耳目們一問得知,她竟一睡這麼久,且外面發生那麼大事。
某個孽障簡直這是活膩味了!
嚴厲頂著惱火去找白蓮花,他正跟明亮一起學琴。
嚴厲遠遠觀望片刻。
父子倆的琴都是萬年梧桐木所造,上雕的丹鳳朝陽栩栩如生。
白蓮花這個當爹的不愧曾跟竹馫修習過音律,音調指法幾乎不出錯,且儀態端莊,有模有樣。明亮那小子卻純粹瞎鼓搗,出手曲不成曲,調不成調,不至說是刺耳,也難聽得很。
嚴厲大步上前。
“殿下!”
正一本正經解說指法的老琴師、雁琿和幾個侍立在一旁的僕役慌忙拜倒在地。嚴厲壓根沒看明亮和一眾閒雜人等,攝起白蓮花的琴,一把薅住他的領子,拖著就走。
眾目睽睽之下,白蓮花乖順地跟著嚴厲走,從容不亂道:“雖然我這半月加緊修習,已勉強能奏上三兩首曲子,卻怕技藝不精,難入你的耳朵啊。”
他倒是腦子活絡,當著眾人會打掩飾。嚴厲惡狠狠剜他一眼,領回屋裡毫不客氣,把挾在肋下的琴往地上一放。
“跪!”
白蓮花幽怨又為難地看著大喇喇端坐到桌旁的某神。
“我膝蓋硬,一跪這琴準要裂了,怪可惜。”
“少廢話!”
白蓮花摸了摸下巴,去把房門掩好,轉身往琴上一跪。
嚴厲見狀更加火大了,“叫你跪就跪?有沒有節操!”
白蓮花神色一窘,就要站起來。
“不準起來!”嚴厲一掌拍爛了桌子。
白蓮花輕咳一聲跪回去,不緊不慢道:“剛起來就這麼大火氣,可是我昨天晚上沒把你伺候好?跟你說了我身體不適,你卻偏偏趕鴨子上架,不舒服反倒賴我麼?”
這嘴犟得實在讓嚴厲忍無可忍,暗忖他氣色比先前好多了,想必傷也好多了,遂拿捏力道,一腳踩向他肩膀,試圖讓他摔倒,以示小懲。
孰料他肩膀一沉,就勢架住她的腿,還迅速往前膝行兩步,抱住她的腰。
嚴厲挺直腰背,端坐在那裡紋絲沒動,非同一般的姿勢卻讓她頓時漲紅了臉。
膽敢反抗她的某人臉貼她胸口悶聲咕噥道:“節操這個東西我自然有,可在床上就沒少跪你,到了床下,又有什麼放不開的?”
嚴厲哽了一剎才明白話裡的意思,一氣伸手,打算擰他的耳朵。他卻趁她晃那一剎神,當先在她身上戳了幾指。
他抱過來不為故技重施,撒嬌示弱,卻為貼身制敵?她這裡心軟手軟,再惱火也記得憐香惜玉。他倒仗著這一點,專門來算計她?
“你、你簡直是要氣死我!”
嚴厲悔之晚矣,軟倒之前被打橫一抱,放到床上。
白蓮花把琴搬到床下,往上面一跪。
“氣大傷身,你淡定點。眼下我們有兩件急事,聽我慢慢跟你說。”
第九五章
白蓮花一本正經跪在那裡,把始末慢慢道來。聽完嚴厲的火氣消了一半。
無論如何,渡魂術解了就好,夫妻兩個都能落得輕鬆。
嚴厲很明白,白蓮花是迫於無奈才讓妖帝來做這事。想是而今於他看來,只要渡魂術能解,別的人事都不重要。固然他有私心,但不能稱之為錯。
名聲這個東西關乎人品體面,嚴厲在心裡稍作糾結,便覺釋然了。
億萬不相干之人說出再惡毒的話,於她聽來也無干緊要,不痛不癢。真正能觸動她心緒的,是親近人的哪怕只是一個字,一個表情。
縱是她壓根不曾參與妖帝的計劃,她與龍君誓不兩立之心也足夠堅定。就算龍君沒被砍去手腳,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