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的街燈光冷靜望他,“哥,你也該知道爸對我的要求。我不會做違背爸心意的事情,也請你不要胡思亂想。我不想爸不高興。”
她直到現在還記得,那空曠深幽的教學樓走廊裡,他一隻手背在肩頭,一個人揹著兩個人的書包。純白的襯衫被窗外的接燈光染成深濃的茶色,那一張刀削一般的臉上瞬間晃過樹葉的暗影。
她沒敢看向他的眼睛。
那晚他再也沒有跟她說話,長長的路一直到家,他再也沒有回身看過她一眼。
第二天起他的身邊便多了各種各樣的女生。校內的如鄭安琪、當年的呂雲清;校外的就更是各種不同的身份、有著不同的五官和相貌。
也是從那一天開始,他開始坦然跟旁人介紹她,“這我妹妹。”
秦箏擦乾眼淚,將信箋貼在心口上,用心口的溫度熨幹信箋上沾染的淚水。然後仔細將信箋放回鐵盒,將鐵盒封蓋放回櫃子的底層。
窗子上的晨光終於照亮了房間內的幽暗。
天亮了,她該去買那枚早已看好的祖母綠吊墜。
這個晚上同樣在流淚的還有秦笛。
只不過秦笛始終比秦箏幸福,她流淚的時候還有母親的懷抱可以依仗。
本來郝俊偉打電話說碧笙今晚跟他在一起,結果碧笙凌晨了突然從外面回來。滿身的酒氣,進了房間便將房門鎖死,任憑誰敲門也不開。秦笛有點擔心,站在門外聽了半天的聲兒,隱隱能聽見碧笙再房間裡粗悶的喘息聲,卻一聲也不吭。
秦笛便難過地去找崔芬,傷心得直掉眼淚。
“距離婚禮還不到一個月了,媽,可是碧笙還是這樣對我,您說該怎麼辦?如果就這樣結婚了、生了孩子,將來他究竟能不能對我們好?”
崔芬也是輕輕嘆了口氣,“笛子啊,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已經決定要這樣做,就不能後悔。任何事兒不是現在擔心就不會發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只知道擔心又有什麼用呢?你得學會掂量和取捨。如果覺得能獲得的比失去的要值得,那你就應該堅持下去。”
崔芬撫了撫秦笛的鬢角,“沒了碧笙,你我娘倆還有什麼?難道我們真的一輩子依靠你姐活下去?且不說你姐將來總歸要結婚嫁人,單說你爸這樣不死不活的,外面還總有人來要債,你說我們娘倆還怎麼活?”
崔芬說著不由得伸了手指頭點指笛子額頭,“但凡你有你姐的一半,你媽我也不至於這麼擔心。你大小姐當慣了,花用慣了,將來可怎麼辦!就算媽不指望你,那媽有一天去了,你自己可怎麼活?就你認識那幫小子,沒一個能靠得住!趁著年輕怎麼玩都行,難道你真指望跟他們那樣的過一輩子?不可能啊……他們都是敗家子兒,成天就知道吃喝玩樂,就是家裡有座金山,也早晚都能給敗光了!”
秦笛垂下頭去,“媽我知道了。至少,我不會再重蹈我小時候的覆轍,讓自己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就沒有爸。就為了這個,我也一定會跟碧笙結婚!”
崔芬一笑,“明白就好。別忘了碧笙手裡擁有的這一切其實都是我們秦家的。只有成為他的妻子,生下他的孩子,牢牢地把繼承權握在自己手裡,我們才能把失去的一切再全都得回來。”
秦笛倒是微微一愣,“媽,原來您還有這份心思。倒是跟我姐一樣啊,我姐說她不管有多辛苦,但是有生之年也一定要賺夠錢,將秦氏再買回來。”
“嘁……”崔芬一笑,“秦箏有這份心倒是好的,可是憑她的能力,你覺得還有希望麼?那是買秦氏啊,不是買個盤子買個碗,如果賭咒發誓都管用,那這個世界上的人還都成億萬富翁了呢!就靠你姐這一個月攢一兩千塊,要幾百年才能攢夠?”
“再說,你姐想要買回秦氏,是因為秦氏是她媽和你爸一輩子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