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玉,我想帶你走,”他走進去,隔著桌子,“我會改,你信我一次。”
惜玉面色淡淡,手裡賬本一合:“祁大人,我已經嫁人。”
短短几l個字,讓祁肇眼前發黑,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可能,你怎麼能嫁人?你分明……”
“分明什麼?”惜玉打斷他,眸中無波無瀾,“女大當婚,再平常不過。”
她當然可以嫁人,只要那人對她好,信任她,她為什麼不呢?難道一直沉浸在過去的陰鬱中嗎?
“咳咳咳!”祁肇猛的咳了幾l聲,下意識想找杯水,可是沒有,面前的女子再不會像在邊城那時,對他上心照顧。
“大人病重不該亂走,病氣過給別人總是不好。”惜玉道了聲。
“你騙我,”祁肇眯眼,深沉的瞳仁中閃過熟悉的陰戾,“我不信你會嫁人,惜玉,要說最瞭解你的人,就是我。”
忽的,惜玉笑了聲,銀鈴般清脆。
“祁大人說了解我,所以才想一點點拆了我的骨頭嗎?瞧,你根本不會改,永遠都不會。你寧願抓我回去,看我慢慢枯萎而死,也不願鬆開你高貴的手指,因為你從來都當我是個物件。”
“沒有,”祁肇吼了聲,搖頭,“我是喜歡你的。”
惜玉搖頭:“不是,你不喜歡,你只是習慣的認為,一切都該隨你的意。或者,你認為的喜歡,就是折磨。”
一瞬間靜默下來,海風從視窗吹進來,細雨霏霏,帶著海鳥的鳴叫。
“不是這樣,”祁肇否認,瘦脫相的臉上,那雙桃花眼也沒了以往的光彩,“我一直在想你,你知道三年來我怎麼過的?我沒有娶妻,沒有碰過別的女人,心裡惦記的只有你。”
他往前走著,繞到桌子一旁,手抬起想要去拉上她。
“惜玉,我們回去好罷?像在邊城時那樣。”他話音中帶著祈求,小心翼翼。
惜玉靈巧躲開,不為所動,冷冷送出幾l個字:“我已經嫁人,婚書都有了。”
“我不信!”祁肇皺緊眉頭,一瞬不瞬盯著惜玉。
惜玉也不過多解釋,只道:“想必大人知道渤泥國師也來了三灘鎮,便是為我和夫君證婚。”
又是靜默。
祁肇臉上瞬間變化的情緒很是精彩,震驚、荒唐、遺憾、絕望……
“原來如此,”他笑出聲來,帶著幾l分悲涼,“你為了躲我,都做到這些了。”
“並不是為了躲你,我也不會再躲你,因為我自始至終沒有過錯,不該承受你給的折磨,”惜玉一字一句,話音中終於有了幾l絲顫抖,“我嫁人,只為他真心待我,危難時會去尋我,擋我在他身後。”
一個人對自己是不是真的在意,是能夠感覺出來的。哪怕一個小小的舉動,隻字片語。
“祁肇,你生性涼薄,你喜歡的只有你自己。”
“不是……”祁肇薄唇動了動,最終無言以對。曾經,他那樣自信的會馴服她,讓她身心都屬於自己。也曾認為得到她的人,她就會認命的跟著他,他也能給她想要的一切……
“祁大人回去罷,我家小小酒肆招待不了您。”惜玉不想再多說,收拾著桌子,下了逐客令。
隨之,也不管祁肇是走是留,她兀自掀了門簾走到外面。
在拉開酒肆的屋門時,她看見了站在外面的幾l個侍衛,眼角閃過譏諷。看罷,他真的不會改變。
這時,祁肇從裡面走出來,看著這一幕,他知道只要一聲令下,惜玉就會被帶走。
她不生氣也不說話,就是沒有情緒的看著他。
這一刻,他突然感覺到,或許,她現在連恨都懶得恨他了罷。
“咳咳……”他咳著,體內的難受叫囂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