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兩聲:“我果真沒看錯人,肖大哥膽魄異於常人。”
他說:“今日多有得罪,此前一路只是勝爺對肖大哥的考驗罷了。肖大哥這邊請,先稍作片刻,待我通稟勝爺,他自會見你。”
說完,方冀拱手,然後出了門。
出門後,他問護衛:“勝爺呢,在何處?”
“勝爺在靈陽閣會見貴客。”
“貴客?哪裡來的貴客?”
“聽說從京城來。”
從京城來
方冀神色一凜,抬腳徑直去靈陽閣。
靈陽閣。
與外頭的繁華相比,這裡顯得十分冷清。室內只點了兩盞燈,偌大的羊毛地毯鋪在中央,其上放著一鼎巨大的六角香爐。
也不知香爐裡燃著什麼香,青煙從雕花銅蓋裡嫋嫋冒出,很快融進漆黑的夜色中。
朦朧光影下,兩人對坐飲茶。
一人用茶撥輕輕將茶葉撥進碗中,提壺沿著碗邊沿緩慢懸衝。邊衝邊輕轉碗口,讓茶葉一點一點地浸入水中。
熱氣氤氳,瀰漫過他的臉,左眼下一顆痣若隱若現。
他不急不緩地開口:“你匆匆前來,所為何事?”
另一人端坐於蒲團上,整張臉隱在黑暗中,視線落在茶碗裡旋轉的茶葉上。
不太客氣地笑了聲:“如今岱梁是什麼情況你不清楚?在這個節骨眼娶妻,是想做什麼?”
“做什麼?”那人放下銀壺,將泡好的一碗茶遞過去:“正如閣下所見,裴某娶繼室。”
“你難道不知杜梁志已經落在了裴沅禎手中?杜梁志手上可有咱們的把柄。”
“我早就說該殺了他,是你們非要養虎為患。”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裴沅禎人在州府,我勸你還是小心行事。”
“你也說了裴沅禎在州府,而這裡是荊城。”
“你以為荊城是你的地盤就有恃無恐?”
“你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不,我來是告訴你一件事。”隱在黑暗中的人動了動,抬手端起茶碗:“州府的裴沅禎乃替身假扮。”
此話一出,對面之人頓了頓。
“訊息可真?”
“我查探過了,千真萬確,而真的裴沅禎恐怕早已經到了荊城。”
氣氛冗長沉默
“來了又如何,荊城是我的地界,他既然喬裝而來,那便休想活著回去。”
“我看你是在荊城待得太久了,忘了自己幾斤幾兩。”
“謝芩!”對面之人茶盞重重一擱:“我看在他的面子上才給你三分臉。”
謝芩也沉沉放下茶碗,碗裡的茶湯往外濺了一半。
“你想死便直說,若是耽誤我的大業,信不信今日就送你去地下娶妻?”
對面之人正要發怒,那廂門口有護衛稟報。
“勝爺,方爺來了。”
叫勝爺的人,壓下身上那股氣勢,緩緩起身走去門口。
他開啟門,見方冀站在外頭,問:“何事?”
“勝爺,”方冀道:“此前跟你說的那人已經帶來了。”
“他什麼反應?”
“我蒙上他的眼睛,帶他從鬼嘯谷經過,那裡走獸兇惡猿聲鶴唳。而他卻從容不迫,似乎並不害怕我們殺他。”
默了默,勝爺道:“此人要麼就是膽魄過人,要麼是真心想結識我們。”
方冀點頭:“上次他當街殺人後,我便去查了他的底細,這人天南地北做生意,與容縣劉家是故交。除了是第一次來岱梁,其他的倒沒什麼不妥。”
方冀往屋裡瞥了眼,悄聲問:“勝爺,聽說京城來了貴客?”
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