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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定到他們的身上。但你又太瞭解他們了,時間長了,對他們都沒有隱私可挖了。所以,你後來都是主動放棄轉瓶子了。”

“有個小哥撿貨時因為識字少,分錯了地址,被客戶投訴了,差點斷了合作。輝子哥氣得打了他一巴掌。後來,輝子哥對其他的兄弟說,既然二姐頭看得起咱們,要帶咱們,那咱們就一定要爭氣,跟以前一樣,走出去不能給二姐頭丟人。”

“小菜頭哥烤的羊肉串很好吃,不過玉米就烤糊了。不過他們說場子裡的這些人都愛吃肉的,不愛吃素。真可惜,那麼好的一根玉米。”

“收拾二層小樓的時候,翻出了你的‘私人物品’,有一把很鋒利的匕首,還有一把很大的砍刀,據說都是沾過血的。還有一捆繃帶和止血藥啊什麼的,這次不用別人說,我知道你以前常常跟人打架,常常受傷,是嗎?”

“貨物每天一清空,大院裡的空間就變得好大。今年冬天還是會下雪的,不過我想現在這裡這麼繁忙,肯定不會再像那一年那樣,有一整片的雪地供我寫字了吧。”

……

差不多每一張照片後面,都有康梓馨清秀字型寫就的聊聊數語,祁齊盯著照片,盯著那些字,不可避免地想到很久前的那些生活,那些記憶的碎片,在往常每每思及,就好像灰黑色的塵埃一樣遮掩她的內心,讓她感覺到黑色的痛苦。但是,這些照片和文字,卻又讓她察覺到,那堆不堪回首的往事卻並不都是陰沉的。

至少在那曾經的十年中,她是與白草並肩走過來的,互相都是可以將自己的背後放心交給彼此的那個人。那時候沒有秦蓓,更沒有康梓馨的出現,她的身邊有白草,也有其他可以推心置腹為她擋刀的兄弟,十八歲到二十七歲,一個姑娘家最好的時光,即使充滿了血腥,可她還是跟他們,或者說是在他們的陪伴下一起渡過了。

祁齊知道自己的潛意識裡或許是與他們劃清界限的,是自命清高的,可是那段時期所做的事情,所過的生活,卻與他們並無二致。說什麼同流不合汙,可世事哪有那麼簡單……所以她從不屑和不齒,轉為深深的憎惡和嫌棄自己。所以她身邊再多的人相伴,也總是常常感覺到一陣陣冰冷的孤獨。

“那種時候,會不可避免地頻繁想到自殘和自殺。自己都害怕自己。感覺就算突然有一刻死去了,也不會被人及時地發現……”嶽璐那多麼真實的說法,就如自己曾午夜夢迴一遍遍恐懼地所想過的那樣。

難道在自己只顧得自己的痛苦時,所忽略的真的太多了嗎?

祁齊抬起手,仰望著手中展開的每一張曾經兄弟們最日常的照片,曾經,自己也是其中一員,曾巴不得脫離那種生活,可此時恍惚隔了很久之後再用旁觀者和傾聽者的角度去看,卻又無比熱切地想要重新融入其中。

燈光下,相片背面的筆記淡淡地透過來,每一張的絮叨之後,“康梓馨”三個字的落款清晰可辨。

祁齊閉上眼,似乎就感覺得到那投下來的影子輕盈地落在自己的臉頰上,像是康梓馨輕到幾乎察覺不到的撫摸,還有來自很久之前的呢喃:“房主,你是個好人呢……”

鼻子發酸了,祁齊放下照片,走進衛生間用冷水衝了下臉,恢復情緒走回客廳,她拿起那些照片又看了一遍,而後將它們放進了臥室床頭櫃的抽屜中。

可是康梓馨……一想到她的面容,一想到她那慈善和藹的完全過著正常人生活的父母……祁齊心裡頓時又空了一大半,也沒繼續吃晚飯的慾望了,躺倒在床上,只盡力試圖矇頭大睡一覺。

而後的一個多月中,康梓馨都會在該送檔案的日期準時出現,讓祁齊簽收檔案,但兩人間的交流仍每次都不超過兩句,可檔案包中,卻每次都有康梓馨夾進去的照片、文字甚至是在修理廠日常工作生活的小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