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我多留了一個心眼,一直注意著那燈光的行跡。四個人並不是徑直往上,而是在轉圈,轉著轉著,慢慢上行。觀察久了,似乎並不是沒有規律可尋。
“我的隊長冉遺是位潛艇專家,他們的潛艇,假如跟蹤敵人,想潛入對方的老巢,又不想叫人家的防潛網發現,只能一個辦法,那就是小心翼翼地附身在過往敵艦的肚皮底下,他們的術語叫潛越……”
實際上我巴不得爰慧很快給人發現,只是不能直說而已。
“你只要找到他們剛才的入口,我可以來想想辦法……”
我是如此推測,倘若說有窮國大殿和驛館的建造,不是完全出於偶然,那麼他們舊人部落,似乎已經掌握了一些易數的原理,這些屏障似的竹林,也不難看出人工的痕跡,倘若也需要一種理論來支援,那就只能是易數了。隱隱之中,我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似乎我們的祖先,故意設定了一個迷局,留給後人去揣測。
在這個地球上,我們星球上已經取得的高度文明,人為地一分為二。淺而易見的技術成果,都讓新人享受,玄之又玄的核心理論,卻故意語焉不詳地傳授給了那些智慧落後的舊人,也許他們不過是想重現歷史,依此推斷自己的祖先到底如何進化。如此說來,倒叫我生就了幾分欣慰,也許我們的祖先,早就有了明智的打算,新人只能為用,舊人才是真正期望發展的本體,新人現在的狀況,看起來也確實是不盡人意了。
剛才那些人的轉圈,似乎正合易數儀象的關係,好象是許多圓弧拼接在一起,不斷地往復,只是自下望上,必有透視關係,具體的情形,就不敢說有十分的把握了。可我並不擔心爰慧被人家發現,何嘗不能一試。再說好勝心理也在驅使著我,在我們的星球上,易數雖說屬於最高文明,最高階的東西,往往是最廣泛最普及的東西,自開蒙階段起,我就被灌輸得七葷八素,說什麼我也不會敗在這些一知半解的舊人手裡。
把我的發現說了,爰慧先是一陣興奮,隨之又是一陣抑制不住的心悸,終究有一點畏縮不前。
“那麼複雜的東西,一聽就讓人感到頭眩了,一時半會,我就能學會嘍?”
“我早料到你沒有膽氣,剛才的那股豪情,都跑哪裡去了?實在不行,我們就趁早打道回府,免得吃不到魚,反惹了一身腥臊……”
“誰說我害怕了,只是……只是我怕你沒有真正的把握……”
爰慧梗著脖子,依舊不肯服軟。如此正合我意,索性再激他一激。
“你若自己有把握,你怎麼就呆在這兒不動了?是不是想等到天明,再慢慢行動啊?”
“誰等天明瞭?你……你真的有把握?”
“當然……”
我當即在他腦子裡畫了一個圈,並作了八個等分,讓他把這深不可測的竹海,想象成今天宴請我們的那個王宮大殿。再讓他把自己的左臂微屈,大拇指翹成跟自己的耳廓一順的方向,然後,把山頂的王宮,想象成大廳之中的王席,始終面向它。
我想易數之於世界萬物的動態變化,無非是動——入——深——顯——靜——代六種狀態,自合乾坤之中的震——巽——坎——離——艮——兌六個卦位,至於其中一些細小的差異,完全可以在具體的行動中慢慢修正。只怕那些地球土著們的理解,也不外乎此。臨時抱佛腳,已經不可能,只能依樣畫葫蘆,教他一個笨辦法了。
果不其然,秘徑設計,頗合易理之中最根本的三三變化之數,只是比爰慧的步子略大一點。走三步,朝向王宮調整一下方向,再走三步,再朝王宮調整一次方向,週而復始,迴圈前進。
剛開始,爰慧還把握不好自己的步子,不是跨大了,就是邁小了,撞上了腦袋,也掛住過手臂。幾個圈子下來,也就熟能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