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是個慈祥的婦人,其實年紀不太大,但實在被病痛折磨地久了,便宛如老了十幾歲。她只是略微問了問幾句他的父母以及他家的處境,露出憐惜的情態,隨後便顯出神思倦怠的樣子。林表哥扶林夫人躺下時,她將表哥的手覆上他的手,拍了拍:“你們兄弟倆,都要好好地……”
跨出內廂時,白羨明白過來,林表哥之所以這麼能幹,該是常年無微不至照顧母親所養成。他想了想猶被關在皇宮天牢裡的父親,還有不知在何處的母親,不禁有些黯然。不要說床前盡孝,此生是否還能相見尚不可知。他如今也不過,暫苟全性命罷了。
傍晚的時候,閒了下來,表哥問他會做些什麼,他囁嚅半天,除了打仗,其它竟是什麼都想不出來。表哥又問他,字畫怎樣,學問如何,他又是啞然,那一筆字想是隻能算做平整,要有多麼好看,估計是挨不上的,畫就更不用說了,他不愛好這個,至於學問,他出生將門,到了這一輩就算早不是大字不識的草莽,仍只是兵書卷軸看得最多些,要他對孔孟文章有多麼深的學問,那是為難他。
聽完,後者長嘆一口,竟是無言。白羨愈發無地自容。
“……算了,再合計吧。”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果然都是些瑣瑣碎碎的廢話。
可能太久不寫了,就不會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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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啥我會好久不寫呢……
實在是,我去莫名其妙玩了個遊戲orz
投了好多錢,又投了好多情,
最後覺得這個遊戲太特麼不適合我了,
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我=…=還是不做死玩遊戲了,所以我又重操舊業開始寫東西了,
果然舒服多了。
其實我一直好想知道收藏我那八個人是哪八個,賬號還活沒活著
:)真是,謝謝乃們
感覺好歹不是我在自言自語
╮(╯▽╰)╭
☆、五,刺青
林家顯是不可能再有單獨的廂房供他住,是以他勢必只能與表哥同塌。對方於他的到來雖有不願,於言語神態上諸多不耐,到底也沒有真的苛待於他,為他啟了新的枕頭被褥,怕他看不見,還勉為其難點了盞煤油燈。
表哥服侍姑母用完湯藥,收拾妥當後歸來時,他正脫了外褲,聞聲一抬頭。
林晚風在門那頭看了他一眼,插好門槓,走到他跟前。他赤著腿坐在床沿,被對方這樣注視,一時不敢動彈,卻又不好意思,剛想出聲,後者突然抬手,撫到他右額的地方。
指尖帶了點力摩挲而過,他整個人就像被閃電“霍刺”劈了一般,心頭又麻又痛,又是恥辱又是想躲,第一個念想是原來對方不是沒看見,第二個念想是,終究這個獲罪的印記,無人不介意。
待到反應過來之時,他的手正緊緊捏了表哥的手腕。連忙鬆手,他曉得自己這一握的力道有多重。
果然——“嘖,手勁還挺大……”頓了好久“嗯,劈柴是好手。”話是說著,顯然不是不痛,因為那之後,再也沒有伸手碰他額頭。
“墨痕尚淺的,是新刺的吧。”良久,仍是林晚風開口打破尷尬的沉默。
他像犯人一樣垂著首,聞言點點頭。
“其實你不必這般,這種印子雖不常見,在這處邊陲之地,還是不算異觀的。畢竟流放,很多都往這個方向。”神色淡淡,言談間並不是怎麼看重。頭一回聽到這位林表哥說出類似寬慰的話,他覺得很是受用。
“……新肉才長,若是強行挑開,還是能洗淡的,只是少不得還要再受一遍痛,且也不能洗盡。”對方輕輕地說著,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說給他聽。但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正中拂入了他的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