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欣賞你君子的性格,卻不認同這種盲目的仁慈與善良,真正犯錯的是幕後主使,他們枉顧人命,把人命當做算計的工具。” 楚曦短短十幾日見過了太多太多,所以如今的她已經被鍛煉出雛形了。 曾經她看小說時,覺得歷史上總是有各種各樣的戰爭,似乎都在追逐名利,都想一統天下。 如今她進入這個亂世才知,亂世即將降臨時,若不拿起手中的劍對準敵人,那麼被宰被殺的就是自己和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和老人,女子等。 她只是一個普通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但她知道自己不想讓這樣的情景維持四年之久。 真若像小說裡那樣的四年陷入即將國破家亡,山河動盪的境況,那死的遠遠不止雲州城這樣的數字。 她眼神愈發沒了最初進入這個世界的惶然與陌生,取而代之的是沉重冷靜,還有堅定。 “與其自責,倒不如做點更實際有用的事情。” 容青竹瞬間被點醒,“其白說得是,是我著相了。” 唐玉懷等楚曦轉身走進染布坊時,不自覺的停下轉頭看向被燒屍體的家人,那些人的家人哭得不能自已,還有些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他突然意識到楚曦為何只是在雲州待了不過十幾日,身上就有巨大變化的原因了! 在這種沉悶的地方呆久了,看慣了生死離別,真的很難不改變。 呼。 他不介意別人算計自己,可背後之人不該如此漠視人命,誰的命又不是命呢? 雲州在容青竹一行人到來後,又添了一股新的力量,大家分散,有些去染布坊幫忙打下手,有些則日日將城中百姓聚集,每日調查是否有新的鼠疫病人。 一旦有,必須要第一時間送往染布坊,集中管理。 * 幾日後,終於有了第一批治癒好的病人可以出來了,這一批是年輕恢復快的,大概一百多人。 各個需要重建的小村莊也在官兵的幫助下,重建了屋子,雖然不說很好,至少有了遮風擋雨的地方。 雲州真正所有鼠疫病人治好是在楚曦一行人抵達雲州四十六天,當天下午最後一個病人治癒,所有人都悲喜交加。 有的是為這段時間死去的人難過,有的是為終於能讓這座城重新回到寧靜而感到歡喜。 楚曦站在人群中,被周圍的人感染。 她周圍擠了個周傾敏過來,周傾敏最初來到雲州那幾日不敢輕易靠近染布坊,因為對疫病的害怕,還有未知的恐懼。 後來她日日見不到楚曦,晚上楚曦回來,又被三皇兄叫走討論事情,這讓她焦急,最後只能偷偷去染布坊幫忙,這才得以靠近楚曦和她說話。 楚曦對她也有了改觀,她對周傾敏,採取的一直都是躲著的政策,畢竟她不是真正的男人,總不能耽誤人家吧。 本以為周傾敏混入染布坊就是為了好奇與接近她,後來,周傾敏居然真的熬了下來,這位金枝玉葉放下了架子,老老實實的做了不少事情。 這讓她相當意外。 她是受過現代教育的,不講究高低貴賤之分,可這位九公主是接受的完完全全封建思想。 灌輸的全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有著這樣想法的公主殿下,能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已經是在楚曦的意料之外了。 “楚其白,雲州的病人都已經好了,你開心嗎?”周傾敏見過好些人掙扎著要活下去,卻又被病痛折磨的生不如死,她深有感悟。 這一趟雲州之行,對她的影響很大,她或許一輩子也忘不了。 “高興。”楚曦望著百姓們的臉上再次湧出了對未來日子的嚮往與期待,還有解除危險的高興,不自覺的彎了彎唇。 難得露出一抹很走心的笑,卻差點把周傾敏眼睛都給晃花了。 她想,天下之大,好看的人或許有許許多多,但能讓她在意的,只有眼前人。 “楚其白,我...” “其白,過來。”周藝宸隔著一段距離,朝楚曦招手。 楚曦意外,但也未曾想多,就連周傾敏沒有說完的話,在她心中也不曾留下太大的痕跡。 “我讓人在府中備下了酒菜,這段時間你們都辛苦了,今日可不醉不休。”周藝宸把人叫到自己身後,才轉身對容青竹與一眾官員們說話。 這個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