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折騰讓白浩南的瞌睡蟲也沒了蹤影,隨著外面的天色很快翻出魚肚白再慢慢放亮,抱著阿達一起看著外面完全不同的風土人情還是基本能確認這到外國了。
起碼路上開著的車牌照不一樣。
這會兒沒了對莊家的畏懼逃亡,也沒了對姑娘的眷戀心酸,就是有點對前方未知的惴惴,應該主要還是來自於語言的不通。
早上吃飯的時候十多二十個司機隨從等人都坐在路邊攤位,聽著他們嘰裡哇啦,白浩南彷彿第一次意識到了自己是個外國人,當年在球隊走馬燈一樣換了那麼多的外援居然都沒這種強烈感受,也許在這裡自己才是極少數吧。
但是如同到傳銷地他能很快注意到那些人的白襪子,這個國家的人恐怕給他最初清晰的印象就是雙手合十,那是種只是十個指頭合在一起,連手掌都來不及貼緊,有點拱起掌心的隨手禮節,可能就跟中國人見面說你好、吃了嗎一個功效,不代表什麼具體含義,純粹是個禮節動作,所以等到再上車的時候,白浩南也能對著司機做很標準的隨手合十了。
那滿臉黝黑的司機笑得非常溫和回應一樣的動作,可惜雙方還是沒法用語言交流,一丁點都做不到,他能做的就是不停跟對方交換開車,保證一路都沒停下耽擱。
這種有點尷尬的時間一直持續到下午,白浩南才跟隨這個數量越來越少的車隊抵達一座明顯充滿熱帶芭蕉樹和各種植物,外加建築上到處都比較花哨色彩豔麗還有點亂糟糟的城市,最後三輛車開進一處喧譁嘈雜的停車場卸貨,白浩南被帶到了貨場門口,一個穿著杏黃色僧袍的和尚等在那裡。
傍晚了,白浩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周圍所有到處的植物、建築和人們臉上的神情看起來都是自然生長風格比較心慌,反正看見這稍微規範點的和尚,居然有生以來第一次有種親近的感覺,特別是對方用一口漢語問他:“你就是王建國先生麼?”
差點沒哭出來!
終於有個說人話的了。
和尚有點老四十多歲,在白浩南揣測多少應該是個頭目的年紀,光著腳也是先雙手合十,還好白浩南已經練得比較熟練,趕緊回禮說是,對方笑眯眯的說是天龍法師安排他來接人的,然後就在周圍好多人恭恭敬敬的合十中轉身離開,白浩南現在知道對周圍所有人都挨個兒合十告別了,阿達差點跟著他沒把尾巴搖斷,雖然那半截尾只剩個頭子了。
回身追上和尚白浩南感覺憋了好久:“我現在在哪裡?這裡整個城市都是這樣麼?感覺就跟中國的城鄉郊區差不多,啊,當然那些金燦燦的房子很好看……”
和尚笑眯眯的點頭卻沒回應,白浩南沒察覺這時候的他就像之前的李琳,嘰嘰喳喳的跟在和尚身邊用說話排解心頭的不安,可走出這條略偏僻的街道接二連三的有人在路邊看見和尚就跪拜,中年和尚始終保持那和善的表情雙手合十回應,還有摸頭念幾句的舉動,這些人過後沒多少喜形於色,但表情是滿足的,順便也滿足的給了旁邊白浩南笑容。
最後有點目瞪口呆的就是白浩南發現自己的終點就是金燦燦的廟宇,那片高大宏偉的尖塔上到處都是金色不鏽鋼的感覺,在藍色純淨夕陽色彩映襯下簡直能晃瞎眼,建築造型的複雜繁瑣也是白浩南這種文盲不會形容的,但起碼從進門開始,從街上一直領略到的那種濃厚宗教氛圍上升到頂點,遊人很多,但只要是本地人基本都保持非常虔誠恭敬的態度,面對每個建築每個和尚,也對白浩南送上鞠躬,所以白浩南這路走下來,差點沒把腰折了,還好哥們兒有練過!
進了廟宇,中年和尚變碎步而迅捷,不再跟任何人接觸嗦,引導白浩南和阿達沿牆根快速穿行,就像兩隻帶著小崽的大老鼠,白浩南開始擔心阿達在寺廟搞事兒的,結果狗子比他更敏感這種氛圍,夾著尾巴一直緊跟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