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都不認識。
“走,接著去吃水餃去。要吃的東西還很多,得抓緊了。老闆,算賬。”溫飽置若罔聞。看看他,你就知道西安人有多愛吃了。
“有人給結了。”老闆滿身流油,滿臉冷漠,典型的陝西冷娃。
“經常這樣,可能是旁邊哪個閒人給結的。”溫暖甚是納悶,蘭兆幫忙分析。
王家酸湯水餃。
“一個半斤,倆八兩,羊肉的!”一個極沙啞性感的女聲從蒸騰的餃子鍋後傳出。溫暖驚了,這是完全可以媲美搖滾女王janisjoplin的嗓子。急忙探頭檢視。這位超級女聲有一張屠夫般凶神惡煞的臉,溫暖立馬打消了當伯樂的念頭。
“五爸!你咋在這兒?”上餃子的服務員突然大叫一聲,驚醒夢中人。
“你是?”溫暖一時想不起自己是誰的五爸。打量來人,滿頭雞冠金毛,亂七八糟,可能是被劣質染髮劑腐蝕壞了。
“噢,這是二表哥的娃,“嘉誠”。誠誠,你咋到老王家幹了。”溫飽很瞭解情況。
二表哥夫婦都是老好人。幾年前,表哥在貨運公司當司機,跑長途翻秦嶺,疲勞駕駛,睡著了,從上百米的山上衝下去。留下這麼個遺孤。
“你媽還好吧?”溫暖緬懷著和二表哥的童年。
“好著呢。五爸,我跟你說,我就喜歡搖滾。你們樂隊啥時候來西安開演唱會呢?”金毛圍裙下面居然穿了一條喇叭褲。很復古,讓溫暖想起了剛才的文藝復興。
“你一天不好好上學?跑到這兒幹什麼?”溫暖很替二表哥著急。溫飽無動於衷,嘴裡吃的稀里嘩啦,
“唉,這娃不學好,一天淨跟社會上的閒人胡混。他媽也管不住他。好不容易把他弄到職高學廚師,學校也是騙子,把娃都撇到這條街上當廉價童工。”
“上不了高中也不能都怪我一個人,上學的時候問老師什麼問題他都說不知道,不願意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他說反正我也考不上大學。”金毛憤憤不平。
三個人兩斤水餃,吃了個肚兒圓。
“撐死我了,咱們別坐車了,走走吧。”告別了金毛侄子,溫暖倡議道。三人沿著鼓樓往西大街漫步。一路上不時有人過來問候,跟溫飽打招呼的多是些商鋪老闆,有頭有臉。跟蘭兆打招呼的淨是販夫走卒釘鞋的。
“蘭哥,吃了麼?抽根菸。”
“不用不用,我正忙著呢,回頭到你家喝酒。”按西安的說法,蘭兆“勢”很好。平日騎著挎鬥摩托,腰桿筆直,雙手戴白手套,以蘭花指輕捏車把,招搖過市。有不少忠實fans。
“還好意思到人家家裡喝酒呢。”溫飽一臉鄙夷,“上次他到釘鞋的那夥計家喝多了,把人家老婆睡了。害得人家差點把我們牌子摘了。”蘭兆被批的臉紅脖子粗,
“還不都是他老婆把我灌大的……酒後亂性。純屬事故。”
“蘭兆,你能不能幫我辦個事,查個人,看她在不在西安的酒店賓館住。”
“沒問題,咱就是幹這個的。上內部網一查就知道。咋?是欠你錢還是有仇。”
菜刀溫暖 第五部分(2)
“都沒有。朋友。”
“哎呀,咱咋走到這了?這是李冬梅她家的院。看來你還是忘不了她。”溫飽揶揄道。溫暖這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踱到了一個大院門口。那是三零八工廠家屬院。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走到這來。可能是大腿肌肉的記憶吧。”李冬梅就是溫暖的初戀情人。
“不知道她現在還在不在這住?”溫暖望著裡邊的家屬樓,自言自語。那些筒子樓已經風燭殘年,破敗不堪。
“請問李冬梅家還在這嗎?”溫飽拉住了一個出來遛彎的大媽順嘴問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