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近乎扭曲、不可理喻，卻也不是讓人無可理解。源瑢也是可憐的，不該是就這樣自盡死去的。

目光落在潭王手中的短劍上，他急盼著能見到那把劍脫手掉落。

而在寂靜了一陣之後，那把劍卻沒有掉，反而迅疾地刺了出去，直直穿透了綺雯的肩胛。登時鮮血飛濺。

“源瑢！”皇帝聲嘶力竭地大叫一聲，真無望到了極點。

劍的主人眼神空洞，聲調落寞地說：“抱歉，你的話我聽進去了，可我還是想殺你。她是因你而死，不殺了你，我便覺得事情沒辦完，走得不安穩。”

綺雯痛入骨髓，已無力站立，身子隨著他抽劍出去而一震就軟倒下去，又被他扯住衣領提在了手裡。

她顫著嘴唇，轉過臉朝樓下的皇帝望去，目中盡是絕望。皇帝明白，她這一眼，就是交代遺言了。

“不必那麼戀戀不捨，你又不是一個人死，還有我陪你呢。”潭王在她耳邊說著，朝下看了一眼，“還有沒有什麼話要說了？沒有的話，我便動手了。二哥放心，到了陰間，我一定替你好好照應她，不讓閻王惡鬼欺負她。我是你的好兄弟，我的話你總能信得過吧？”

話語中已沒了任何情緒，諷刺、要挾、恐嚇全都沒有，反而更像是正正經經地聊天商議。任誰都聽得出來，此時的他才是真正心智盡失，再也無可理喻。

他是已經生無可戀了，卻仍無理由地抱著最後一絲殺意不放，還能如何讓他收手？

皇帝在下面怔怔望著，焦急得幾欲爆炸，卻完全束手無策。

如今已經陷入了死局，若是讓羽林衛衝進去，勢必會激的他立時動手，而不衝進去，他一樣也要動手，怎樣都難救得下綺雯。還能怎麼辦？

難道就真的只能這般眼睜睜看著她死去，而且還是因自己錯信了兄弟，掉以輕心，才害她致死？只能這般放棄希望，準備迎接自己孤獨的後半生，全力帶好她留下的孩子，全力治好她幫他得來的天下？

他似乎已經清清楚楚地看見了未來，看見了那時的自己是如何地喪魂落魄，如何地形同行屍。

望著她，皇帝臉上的焦急與傷懷都很快散去，只餘下一臉的坦然平靜。

“綺雯，還記得那一回我對你說，倘若我有個不測，你想活便活，不想活便不活麼？之所以那麼交代你，是因為我自己清楚，沒了你，我就沒勇氣獨活於世。”

他露出赧然的笑容，“抱歉，你愛了我，看來終究是所託非人。按理說咱們都已有了孩子，我總該負起責任，等你死後去把他養大。只可惜……我真的沒那個勇氣。”

綺雯呆呆看著他，一時不明白他在說什麼，用意又是什麼，這也是為解救她的一項攻心之術？

皇帝目光微轉：“源瑢，你殺了她，我也不想獨活於世。可父親僅有咱們兩個兒子，為了白氏基業，咱們兩個，總要活一個才行。你就替我好好活著吧，這天下交給你了，我看得出，其實你也會是個好皇帝，不會次於我……或許你比我更好。這江山交給你，我放心。”

他這是說些什麼？綺雯完全陷入迷惑，連肩傷的劇痛都拋諸腦後。這究竟是他的真心所言，還是為了麻痺潭王的計策？

如果是計策，似乎確實行之有效，潭王聽了這話明顯有所觸動，定定地望著他不言不動，連手中的劍刃都離她遠了少許。

正疑惑間，一個熟悉但許久都未曾聽過的聲音給了她答案——

系統：叮！男主因決定與你同生共死而對你好感度＋1，好感度累積到達100，恭喜玩家順利完成終極任務！達成圓滿！

第103章　宿命之結（下）

大約在四個多月前的某日閒聊時，綺雯抱著譽兒，對他笑稱：“原來尚不覺得，但現在孩子生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