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皎依看著自己發白的指關節就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了。
她掀動了一下嘴角,從沙發上下來,四肢大開躺在了地毯上。
她放空地看著天花板,就這樣盯著,腦海中閃過之前跟盛馳耀相處的那些畫面,眼淚竟然就這麼落了下來。
寧皎依沒有管,任由眼淚從眼角一路滴落,到鬢角,再染溼頭髮。
她以為自己已經經歷過了背叛,她以為自己足夠強大。
可是再經歷一遍這樣的事情,她瞬間就能被打回原形。
那是盛馳耀啊,她像信任家人一樣信任著他。
當年她懷孕的時候那樣絕望,他竟然一點兒都不動容。
如果他早點兒把這件事情告訴她,她的孩子說不定還能留住。
想到孩子,寧皎依像是觸電一般從地毯上坐了起來。
她連拖鞋都來不及穿,赤著腳走到了臥室,開啟衣櫃,匆匆換上了衣服。
換好衣服之後,寧皎依拿起車鑰匙出了門,朝著城郊的墓園開了過去。
路上,寧皎依將車速提得很快,她目光空洞地看著前方,整個人木訥又機械。
好在去往墓園的這條高速路上沒有什麼車輛,所以她過去得還算順利。
城郊溫度很低,寧皎依下車之後便感覺到了一陣凜冽的寒風吹過。
她裹緊了身上的衣服,加快步伐朝裡面走。
寧皎依很快找到了女兒的墓碑,走近之後才發現,墓碑兩邊分別放了一束花。
一邊是康乃馨,一邊是百合。
那康乃馨的包裝紙,寧皎依是認識的。
盛馳耀每次過來的時候都會去同一家花店買花,而且買的都是康乃馨。
寧皎依蹲下來看了一下卡片上的日期,正好是今天。
所以……
盛馳耀是從墓園過去博覽居的?
他來墓園做什麼?
懺悔嗎?
想到這裡,寧皎依又扯了扯嘴角。
現在懺悔有什麼用呢……她的孩子再也回不來了。
旁邊的那束百合花,寧皎依沒有過分注意,更不會將它和傅定泗聯絡在一起。
寧皎依跪在了墓碑前,將臉貼上了冰涼的墓碑,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哭過了。
上一次這樣哭,應該是在女兒去世的那一天。
後來她雖然重度抑鬱症,但真的很少落淚。
那個時候是絕望居多,絕望到一定程度,哭都哭不出來了。
人們常說眼淚是發洩的渠道。
哭不可怕,哭不出來才可怕。
………
城郊的風越來越大。
寒風吹過,掃過她溼潤的臉,陣陣疼痛襲來。
寧皎依根本無心去關心這些,也沒有因此停下來。
一直到天色暗下來,她終於冷靜了一些。
寧皎依抬起手來擦了擦眼睛,哭了這麼久,又吹了風,她的眼眶又疼又澀。
寧皎依扶著墓碑起身,剛剛起來,就感覺到頭部一陣眩暈。
緊接著,就這樣倒了下去……
傅定泗從墓園出來之後,就回家收拾去紐約的行李了。
中途阮湘玉來了電話,約莫是從傅攬淮那邊聽說了他不回家過年的訊息,所以專程來質問他。
然而傅定泗並沒有跟她深聊,只是明確表示了自己不會回去,然後就態度強硬地掛電話了。
阮湘玉因為這件事兒氣得夠嗆,把所有的賬都歸算到了寧皎依的頭上。
寧皎依就是個禍害。
她沒出現的時候,傅定泗比誰都聽話,這個家前所未有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