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孟談再三辭謝,最後收下了,又對趙無恤的屈尊駕臨一拜表示謝意。
這是主人迎客、客人奉禮的一整套禮儀,至此,總算告一段落了。
趙無恤吁了口氣,心道實在是過於繁瑣複雜。
但,也是這時代的人表示交友鄭重的一種方式吧,不相交則已,一旦相交就可以像雉一樣“為君致死”!
經過這個過程後,兩人的關係便拉近了一層,張孟談邀請趙、樂二人登堂入室。
堂中已佈下了酒宴,一共四案四席。
魏駒果然已經到了,他穿著一身絳色深衣,正坐在西邊的客席首位。
見趙無恤等人進來,魏駒便起身相迎,露出了憨厚的笑容,虛偽地寒暄道:“趙子兩月前大鬧新絳人市,痛打範氏小吏,為何卻不喊上吾等?駒迫不及待想見趙子,故來此叨擾,趙子不會怪我罷?”
趙無恤心裡呵呵,表面上卻只能虛以委蛇,魏駒今天來此的目的,他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他心中暗道:“在原本的歷史上,張孟談也是屬於趙襄子麾下的,人才本來就稀缺,你個魏氏子,吃著碗裡的呂行、令狐博,卻還看著鍋裡的張孟談,居然跑來與我相爭?真是豈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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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射分四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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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魏駒客氣了幾句後,四人分位列坐於堂上。
張孟談雖為東道主,但他地位比魏駒、趙無恤要低,所以坐到了東邊。
魏駒身為魏氏嫡子,坐於西面客席首位,趙無恤次之,樂符離在末尾。
魏駒笑容樸實謙厚,可眼睛卻瞥著自己下席的趙無恤,心中暗暗得意。嫡子就是比庶子佔優勢,這位次一排,就顯得他才是主客,而趙無恤和樂符離只是陪襯。
客人來齊後,天還沒黑,飯食飲酒不必著急,四人落座說著些閒話,聊了聊兩月不見,都做了什麼。
魏駒雖然只受了一個月的禁足思過,但因為去了趟安邑,其實才回來沒幾天,不然也不會聽說趙無恤拜訪張孟談,就搶先一步趕來了。
他與趙無恤的明爭暗鬥,不僅僅在泮宮諸子的領導權上,還在對一些潛在人才的招攬交好上。
趙無恤在成邑窩了兩月後,魏駒自覺又掌控了半個泮宮,還起了招攬張孟談的心思。雖然張氏目前投靠的是趙鞅,但一個宗族中幾人分別侍奉六卿,也不是沒有的事情。
遠的來說,當年他們魏氏的好盟友欒盈,就曾得到了範、中行、知等敵對勢力子弟的委質效忠。而近的,他就知道,張孟談的一位堂兄張柳朔,正是範吉射之黨。
所以,說起近來在安邑幫助父親魏曼多調兵遣將,打理軍務,他眉飛色舞,生怕不能在張孟談面前表現出自己的才幹和地位。
他已經板上釘釘是魏氏的世子,而趙無恤那邊卻沒有著落,現在僅有一個破落的小鄉。相信以張孟談的志向,自己曉之以情動之以利,他定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選擇魏氏來輔佐!
而樂符離在這種場合最能活躍氣氛,他苦著臉抱怨起了被父親提溜回銅鞮,大杖責罰。他繞著院子跑,父親就在後緊追,惹得眾人莞爾一笑。
魏駒和樂符離也熟悉,就開玩笑似地埋汰他避杖而走,“是為孝乎”?
然而,趙無恤卻反了過來,他誇樂符離道:“魏子此言差矣,樂子大杖走,小杖受,這才是真的孝道!”
聽聞趙無恤此言,張孟談微微詫異,魏駒和樂符離則大為吃驚,不約而同地問道:“這是為何?”
不同的是,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