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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我頗為艱難的回了兩個字:天冷。

比賽是在冬天,這個季節我素來是隻冬熊。那次比賽沒有初賽複賽這種程式,有點類似於音大彙報演出。臺下密密麻麻坐滿了,除了最前面的各教授特聘評委,後面都是家長學生,當然也有記者之類等等。

為這次比賽,老爸老媽特意從B城趕來,帶著相機準備給我拍照。

那天演出的曲目是我自己選的——肖邦的《降A大調波蘭舞曲》。這曲子我十六歲那年考級就彈過,古典樂沒有所謂新舊。即便是同一首曲子,也會因為個人水平不同而彈出完全不同的感覺。

當時,我自覺對這首曲子的詮釋已十分完美,但頂著單澤修為師的名號,我知道大部分人都瞪圓了眼睛看著我,總覺得緊張,比賽前更加倍練習。

一切,都禍源於老媽破費給我買的漂亮小禮服。

在上臺穿毛衣長褲和單薄小禮服之間,我同兩位家長進行了艱難的唇舌戰——當然,我不敵敗北。演奏廳後臺雖然有空調,但舞臺旁的等候出場區卻沒有。我只記得那天只有零下三度。我穿著小禮服,裹著羽絨服依舊抖得手足冰涼。

前段長長一串急促而重力度的連續音裡,我發現因為凍僵的手指起碼漏了五個音。我心一涼,中段不斷重複的固定低音就更混亂了。這首充滿戰鬥性,節奏斬釘截鐵的宏偉大氣的波蘭舞曲,愣是被我彈成“萬馬狂奔跌倒以及骨折”曲……

和十六歲那年在軒家大宅尚未熟練的幼稚演奏竟如此相似,我開始懷疑這是軒家的某種詛咒………_…|||

一曲完畢,我冷汗涔涔,瞄一眼臺下正中位置,單澤修還維持著右手支下顎凝視舞臺的動作。只是那眼神和表情,愣是與他平日裡的淡然優雅相去甚遠。

跟了他這麼多年,我也是第一次發現原來他的嘴角也會抽搐……

我慢慢起身,在一片譁然裡僵硬的離開舞臺。

自那次後,我得了心理陰影。

古典樂雖然還能彈,但只要參觀人數超過兩個,我一定破漏百出。…_…|||

到最後,只能去茶室酒店彈一些毫無技術成分的流行歌曲。/(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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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慌歸恐慌,初賽那天我還是去了音大。

現如今不比當初,我全靠單澤修過活,要萬一惹到了他,他忍無可忍要和我斷絕師徒關係,我就真杯具了。

我穿的很厚實,可坐在後臺的椅子上等待時還是冷的發抖。

流沉這傢伙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明明之前說好從頭到尾都陪著我,結果一進演播廳人就不知所蹤。

我不淡定的在心裡咒罵,剛剛要問候他母親,一杯暖融融的巧克力奶茶被人塞入手中。抬頭,流沉那雙金棕色的漂亮眼眸正漾著淺淺笑意,“甜食可以消除緊張感,順便暖一下手。”

他說完,又從手裡的塑膠袋取出一包暖寶寶,撕開口袋取出一片,示意我把羽絨服脫下,他幫我貼在後背的毛衣裡。

“貼在背後,過一會就熱了,這次一定不會覺得冷。”他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依舊無波無瀾,帶著水的寧靜,如動人絃樂聲。但卻讓我感覺到一股心安的暖意,有人關心的感覺真好。

“流沉——”我感動的只想道謝,他卻在這時自背後將我攬住。他的手臂很長,很有力,也很溫暖,我的後頸正貼在他領口,大衣的料子異常柔軟,隨著他擁抱擦過我肌膚,有一點癢。

在我反應過來前,他將呼吸停留在我耳側,低語道,“等一會我會在舞臺旁的等候區看著你。這是我第一次聽你彈鋼琴,給我個完美回憶,好不好?”

“我怕會給你個終身難忘的恐怖回憶……”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