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許四平從殺魚工手裡把剛殺的鮮桂魚拿了過來,就走到小婷旁邊說,“行啦,荷王說啥你就做啥唄。來來來,我給你打花刀。”
楊維濤笑了笑,沒說話,低著頭,五刀切開了裝豆腐的塑膠盒子,這樣順手就把豆腐皮也去掉了。
橫著再貼著菜板一刀,六面體的六個皮就都去幹淨了。
眼前就只有純白水嫩的一坨嫩豆腐,好像稍微碰一下就會破似的。
再橫著在豆腐腰上來一刀,刀過去,豆腐不動,這時候再豎著切片,讓豆腐片自然傾斜後才是切絲。
“文思豆腐太講究,豆腐絲的長短,粗細都得一樣,別處當然不用這麼嚴格,味道不過毫釐之差,但是北湖飯店只能這麼嚴格,就像你在什麼場合就得穿什麼衣服一樣。”
小婷聽進去了這話,也沒有多說什麼,從許四平手裡把魚拿了過來,“四平叔,我自己來。”
“好傢伙,”許四平笑了笑,“還沒大過一個生肖輪呢,成叔了。”
小婷調皮一笑,“是啊,四平叔。改天請你吃我的拿手菜。”
許四平一聽,平時穩穩妥妥一個人立馬咧嘴大笑後退了三步。
這姑娘調皮起來也是廚房一活寶,她的拿手菜可是某省著名黑暗料理,號稱吃完了皮眼子會噴火的——青椒紅椒炒幹辣椒。
由是他連連謙虛道,“婷大廚您的拿手菜我可吃不起,別拿四平叔尋開心。”
“哈哈哈,”牟娉婷說,“四平叔那麼好,不會的,怎麼會呢?不會的。”
還真是什麼人就喜歡什麼菜,牟娉婷說這菜拿手,那是她自己真愛吃。
名菜啊,辣椒炒辣椒……
她吃的時候還會揚著關公一樣的紅臉說,“好吃,這才叫辣椒!”
她皮眼子會不會噴火不知道,但嘴裡一定會噴火,而且還會溢位,就成了現在這樣一個小太陽性格。
楊師傅那邊已經開始細密地切豆腐銀絲了。
小婷也低下頭,打理起手裡那條桂魚。
不同的食材要用不同的烹飪手法來打理,煎、炸、溜、煸、燴、淋、炒……
每種手法都要手眼協調,憑經驗和感覺來掌控火候,火候的不同又讓這些手法呈現出不同的變種。
松鼠鱖魚和糖醋黃河鯉魚一樣,屬於溜,因為要外酥裡嫩,所以是焦溜。
都是酸甜口味的大菜,但是松鼠鱖魚則對刀工的要求更高。
許四平站在一邊看小婷操作,她一語不發,神態專注。
先卸魚頭,然後刀貼魚大骨從頭開到魚尾,但不能把魚肉卸下來。
兩側開完之後再斬斷魚骨,切掉魚翅。
最後一步是魚肉開花刀,只見小婷一手捏著魚肉,另一手拿著她自己的菜刀快速地就在粉嫩魚肉上斜刀劃線,把魚肉分成均勻的肉丁,這是需要對食材的大小有一個整體的把控的。
猶如書法,大小、間隔都要一致,卻要正好鋪滿一張白紙,才能協調。
刀口深入,直達魚皮,只留薄薄一層,薄而不斷。
旁邊圍觀的打荷雜工看著身材矮小的牟娉婷一套操作,亦是讚歎連連。
“婷姐真是厲害啊。”
其實這廚房裡就屬牟娉婷年紀最小,但她廚藝高超,地位不如她的其他廚師,只要年齡不比她大很多,都會尊稱她一聲‘婷姐’。
切好的魚肉再用清水大蔥薑片和料酒浸泡去腥,然後掛粉,油炸。
最後番茄醬加白醋白糖以及清油炒汁,淋到金黃色的桂魚身上,就算完成了。
許四平讚歎道,“小婷你這焦溜技術又進步了不少呢。”
小婷這會兒倒是不驕傲了,“還是文思豆腐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