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於海霞又矮又瘦。
爸爸一米八幾,媽媽一米五幾,夏魚小時候不覺得,現在想起來,他倆年輕的時候會不會就是一對反差萌?
想著想著,又傻子似的無聲微笑起來。
小婷和師傅看著他,對視一眼,臉上浮起感同身受的喜悅,不說話,不評價。
……
衛生間裡,李春媛抿著嘴半低著頭。
白金抱臂昂著頭,橫眉似劍盯著她。
她看了看手錶,“朱老師還有三分鐘開始上菜,給你個解釋的機會,媛姐。”
“對不起,白總。”李春媛不解釋。
“請你解釋,否則明天去後勤羅大姐那兒報到。”她發現李春媛的臉動了一下,又補了一句,“我看劉敏手下那個程佳涵就不錯。”
“我……”李春媛知道白金向來是說到做到的,心裡猶如坐完了一場過山車一樣,這會兒才慢慢平復了下來,時間還剩兩分三十秒。
“白總,我也是當媽的人。我兒子今天下午忽然發燒到四十度,這大秋天的,外婆寵孫子,老給他吃冰激凌。應該是吃壞了。你才二十六,別這樣喝酒,行嗎?”
白金臉上的劍鋒終於鬆動,但仍舊抱著臂,“你可以在大多數時候提這個建議,你現在這是什麼行為?讓客人以為是我授意的?讓人以為是我白金表面客氣實際虛偽,看不起他們?你是你兒子的媽,你不是我的姐。”
“對不起,白總,我腦子短路了。”
白金嘆了口氣,“這次算了,理解你當媽的人。但我也沒辦法了,只能回去喝白的,這鍋,你給我揹著。”
李春媛自知自己腦子短路,好心辦了錯事,心裡難受。
白金卻從通勤包裡掏出車鑰匙,“兒子在醫院是不是?”
李春媛點點頭,“是的。”
“開我車去吧。”白金把鑰匙遞到她面前。
李春媛遲疑了片刻,接了,畢竟白金從來不會假客氣。
“你就別回桌子去了,”白金說,“一會兒我幫你解釋,你路上慢點。”
“一會兒你怎麼走?”
“江海市能找不到車走?”白金嫣然,“我看你擔心兒子,腦子已經徹底短路了。病在兒子身,痛在老媽心,是吧?快去。”
說罷,白金轉身就先出去了,頭也沒回。
李春媛感動,看著白金消失在拐角,她也行色匆匆地下了樓,出了店門。
要命,上午還好好兒的,下午就燒到四十度。
那邊白金看了看腕上的手錶,還有一分鐘上菜。
桌上三人看著她回來時,臉上的凌厲已經不見了,當然媛姐也不見了。
夏魚小聲說,“莫不是直接把人開了吧?”
小婷小聲回答,“你別把人想得這麼壞吧。”
白金笑盈盈回來落座,馬上就解釋道,“不好意思,媛姐兒子病了,說話有點跑火車,我自罰一杯。三位師傅,絕對沒有看不起你們的意思。”
說完,她自己把另一瓶白酒開了,往自己杯子裡倒了一杯。
然後敬了一下,猛地就灌了下去,一杯至少有一錢,真是一口乾,三個人都來不及阻止。
“哎,人之常情,”楊維濤趕忙說,“白總,李助理也是心急,想著自己兒子,還在替老闆著想,也是好員工。”
“是呢,”白金笑笑,“這我白的已經喝下去了,再喝紅的那不就更慘了?就喝白的吧。”
眾人笑了笑,沒有辦法,只能如此。
楊維濤看著眼前的杯中酒,琢磨了一下,心說,少喝點,看白總那面相,也像是個有胃病的。
正在這時,朱老師帶著他的徒弟和服務員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