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最近的超市都在一公里以外,還好上次買了一批新油壺放在次元箱裡。
他跑回三輪車偷偷操作了一番,從看似普通的整理箱裡摸出來四隻油壺和一個料酒瓶子,急急忙忙又跑回店中。
“不好意思啊大哥哥,”少年說,“這是太爺爺定下來的規矩。”
“理解理解。”
弘哥兒很快幫他裝好,“一共130塊。”
夏魚對這價格有點驚訝,“這……比超市裡稍微高階點的有機醬醋都便宜呀。”
“是呢,”弘哥兒說,“中等價格吧,賣太貴了,街坊們怎麼吃呀?大家都要過日子的。”
“好有道理。”
夏魚付了錢正要走,卻被少年叫住。
“還有什麼事嗎?”
“沒有什麼,”弘哥兒說,“看大哥哥面生,如果好吃的話,麻煩不要替我們宣傳,也請不要發到網上去。”
他說得很誠懇,夏魚答應得也很誠懇。
人家已經在這兒做了上百年生意,當然不希望網紅探店跑來打擾人家的清靜。
夏魚不由得又望了望高懸在門楣上的店招——禾雲醬醋。
看著少年的溫雅氣質,估計店主也是個隱世高人……
……
越是高階的菜譜,對材料和手藝的要求就越是苛刻。
可能這才是廚子這個職業的意義吧。
夏魚胡思亂想著回了公寓,以前沒有精力去想這些,現在的生活裡不再有什麼糟心事,他好像才真正懵懂地感覺到自己想做的事情。
統子給的江海市食材地圖可真是個藏寶圖。
不然這堆平價好材料可上哪找?
一回到家裡,他迫不及待把醬油醋和料酒一字排開,仔細又聞了聞,應該不比楊師傅那天帶來的差。
他這下才把鯉魚從次元冰箱裡拿出來放到菜板上,仍是鮮嫩如初。
先切翻刀,兩斤的鯉魚,為了入味,切口可以多一些。
這是最重要的一步,先垂直向下到魚骨,然後斜著向前,魚肉內側再劃上兩三道口子。
保證入味和油炸時魚肉受熱均勻。
最考驗刀工的,是魚肉和魚骨要切到只有一點點薄肉相連線,不能厚也不能薄,太厚了不好用筷子夾下來,太薄了又容易斷掉。
切好之後,夏魚本來準備從第一個刀口那裡下手去摳魚牙,卻發現那裡已經空空如也。
阿鐵講究,摳魚鰓的時候不知道用什麼手法,把腥味非常重的魚牙和咽骨都去掉了,魚肚子裡的黑膜也已經剔得乾乾淨淨。
於是夏魚把切好翻刀的鯉魚放進淡鹽水裡,加一點料酒先醃著。
這邊又轉過來切大蔥和姜蒜,全部切成統一大小的米粒狀後,魚也差不多醃好了。
先撈出來放在一邊擦乾,再晾一下。
趁著這點時間,用四份澱粉加一份麵粉再加水來調麵糊,這是很重要的一步,太稀了掛不住,太黏了不入味不說還影響魚本身的鮮味。
調到麵糊撈在手裡時,能如白瀑一樣自己拉絲掛住才算好。
這時候魚身上的水分也差不多幹了,給它先打上一層薄薄的幹澱粉,之後熱油,同時把剛剛調好的麵糊仔仔細細地掛到魚身上。
從魚頭到魚尾,從魚皮到魚腹,裡裡外外抹均勻。
此時油也熱差不多了,先用大鐵勺把熱油舀起來在魚身上淺淋一下,給外面的脆皮定定型,然後才能慢慢放入油鍋之中。
這個時候就體現出刀功的重要性了,魚肉要開透,熱油才能均勻滾過鯉魚的每一寸肉,才能有足夠且合適的酥脆。
夏魚給鍋裡的小魚兒稍微定了定形狀,把魚腹和魚嘴稍微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