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哀哀,令所有人都心煩不已。
除了她,其實沒人在乎那個病小鬼的生死。
甚至,大多數人都覺得那個病小鬼死了還好,畢竟他活著只是累贅。
府裡的絕大多數人都沒有參與昨晚那場廝殺的善後,待天色大亮,浮雲閣的傷者與死者已經處理好時,他們才聽說除了花骨寒之外,一共死了六個侍衛,其他侍衛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至於那些聞訊而來的官差,不過是走走形式罷了,侍衛傳達了王爺那句“不過是費國刺客上門找碴罷了,不值一提”以後,他們便一臉崇拜的回去了。
隨後,六具侍衛的棺材被運出陰府,送去火葬場處理。
同時,城中又在流傳著費國奸細賊心不死,又派人夜半潛入陰府想行刺狩王,卻賠了夫人又折兵,狩王神勇無敵什麼的。
狩王從這件事當中,又提升了名聲,只有花夫人是悲苦的。
花骨寒的棺材被安置在陰府一角的廢屋裡,廢屋被佈置成一個小小的靈堂,由花夫人一人守靈。
身為侍妾,進府不久,無兒無女,連侍寢都沒有經歷過,莫說是她的弟弟死亡,就算是她死了,也未必能設靈堂,所以,她弟弟能得到這樣的待遇,已經算陰府開恩了。
花夫人在靈堂裡守了一天一夜,不曾離開半步。
至於狩王,天一亮就回軍營,不再過問昨晚的事情。
紫夫人、蘭夫人都來看過她,陪她守一會兒就離開了,說到底,還是她一個人自己守。
紫夫人又暗中的、認真的觀察過,花京兒的悲傷很真實,連每一根髮絲都透著憂鬱。
她覺得花京兒跟花骨寒確實感情深厚,也許真的是親人,她可能真的想多了。
其實,鳳驚華只是在面對花骨寒的“死亡”時,想到了前世裡妹妹的悲慘下場,悲從心來,這種感情的流露自然是真實的。
在這種生死攸關的遊戲裡,要演,就要演足。
按計劃,方白逼紫依依協助刺殺狩王,紫依依在昨天晚上將絕大多數人引出王府。
昨天晚上殺進王府的蒙面黑衣人都是連橫的人,而守在浮雲閣的那些侍衛,大半也是連橫的人,小半是狩王的暗探,雙方算是自己人。
雖然是自己人,但這場廝殺卻是貨真價實的打鬥,並沒有隨便玩玩,只不過,狩王從一開始就立下“不可傷及他人要害”這一條規則,在這條規則下,眾人打得不可開交,傷員無數。
而那些被殺的“侍衛”,是血月兵團從火葬場送來的、貨真價實的死人,連紫依依都看不出任何不妥。
因為戲做得很足,紫依依被騙過了。
隔天,花骨寒在城外的平民墓地下葬,花夫人送葬回來後就將自己關在蓮香居里,誰也不見,似乎每天都在懷念早夭的弟弟,以淚洗面。
王爺不在府裡,眾位夫人和姨娘們意興闌姍,也懶得去管她。
又過了幾天以後,春天突如其來,大地在一夜之間似乎就變得清新濃綠了起來。
天氣沒那麼冷了,枝頭和地面紛紛冒出綠芽,花枝也開始有一兩隻花骨朵準備偷偷綻放,連小鳥也掠過天空,啾啾鳴叫。
人們紛紛走出屋子,閒逛也好,訪友也好,總之,都不愛窩在屋子裡了。
於是,街上的行人多了。
連城外的風景名勝之地,也開始有了遊客。
這天午後,久違的陽光透過薄薄的雲層,淡淡的撒在歸雲山上,空靈秀逸、雲霧飄渺的歸雲山因此多了一層暖意。
一輛四人抬的綠呢小轎悠悠而來,直抵山腳。
進山的路都是上下迂迴的石階,轎子無法進山,只得停下來,丫環掀起簾子,小心扶轎裡的少女下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