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上有樣東西掉了下來,砸在她頭頂,砸得她眼冒金星。是菸灰缸!她摔倒在地、腹部傳來劇痛,她咬著唇,感覺下體有熱熱的液體流出,她被嚇住了,孩子——他們的孩子——
保安就在此時衝了進來。
召子風坐回皮椅,轉了個身冷冷地道:“把她弄走!少在這裝腔作勢!”
兩個保安立即走了過來,把她架起,往外拖。
“不要!不要這樣!子風!子風!”秋夢張著嘴,哭叫著,努力地保持清醒,保安一路拖,她一路叫:“子風!子風——”
聽著她淒厲的叫聲,召子風感覺五臟六腑都在抽搐,他撐起頭,看著窗外,看著保安把秋夢拖了出去,扔在羅中酒店大門外。
秋夢像只蝦米弓著身子,倒在地上,抬著頭,看著他的窗戶,她的唇仍在固執地啟著,似仍在呼喚他,血正從她身底迅速地往外擴散。
血?!怎麼會有血!
召子風驚跳了。
“誰讓你們打她的,叫保安!”
秦峰馬上奔出去,找來保安,召子風矛盾得讓他心驚肉跳。
召子風暴跳如雷,大吼:“誰讓你們動手的!”
“沒有!我們沒有,是您打的,我們進來的時候,她就已在流血了,一直在流——”
“一直在流?”召子風衝了出去。這一刻才真正地體會到,他的愛已經無法逃避。
他衝出大樓,秋夢仍躺在那,看見他便伸出手,虛弱地呼喚他:“子風!子風——”她不能倒,她還有事情要說。秋夢努力地支援著。
“秋夢!你——你怎麼了?傷在哪——為什麼會流血——”召子風一把捉住那隻伸向他的手,心底抽緊,回頭大叫:“叫救護車,叫救護車!秋夢,你別動——秋夢——”
恐懼在他心底擴散,他攬住她,緊緊地抱在懷裡,卻仍舊感到生命在她體內慢慢流失。
“子風!”秋夢掙扎著伸手撫去他眼角的淚,那個剛強的男人竟在為她哭,她笑了,笑得驚心動魄,這一刻的她,竟散發著耀眼的絢麗——召子風的心往下沉去。
“子風!我沒有騙你,真的!沒有——要騙也是先前的一千萬——你相信我——”秋夢含著淚道。
“我相信,對不起——你不要走,求你!秋夢!不要離開我!”
“子風!你要答應我一件事。”秋夢的意識開始模糊,“秋黑——秋黑她也不知道那件事,你——你去對三哥說——她是真心的——你去——”她的手無力地垂了下去,淚順著眼角滴落,血依然從她體內奔流湧出。
“秋夢——不要——不要離開我——秋夢—”召子風狂叫著,夾雜著救護車的嗚叫被風吹散在空中……
秋黑狂奔著衝進醫院。
此刻,她憔悴、不安、恐懼、無助,所有的不如意襯著她雪白的臉,散發著致命的動人——絕望的動人。
她一路狂奔,淚一路飆灑,心中有個聲音在吶喊:“不要!不要走!不要離開——”腦海裡卻無端端地浮起爸爸、媽媽臨死時的情景,伸著手,期待著她們回來,直到嚥下最後一口氣——死不暝目。
難道——不!
她的心狂跳著,幾乎跳出了喉嚨,不祥的預感緊壓著她,壓得她喘不過氣。
她撲在隔離病房的玻璃上,無力地攀著,秋夢剛做完手術,躺在那,毫無生氣,鼻上罩著氧氣罩,臉色比床單還要白。
病房門口有人在談話,她想走過去,可力不從心。
“孩子流掉了,幸好只有兩個月,媽媽已無大礙,只是很虛弱,腦部受了震盪,具體情況要等X光片出來。”醫生例行公事,淡淡地說。
“孩子?她懷孕了?”召子風的聲音,帶著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