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放在外的手反握住林璟玉的手,語氣堅定,一字一頓的說道:“你的字,如卿。”
林璟玉蒼白著臉,呆滯的看著林如海,心裡一片空白,腦子麻木著。他現在極需要別人的一句話,一句父親一定會沒事的話,一句父親現下只是在說笑的話。
似是終於看到林璟玉恐慌的神色,林如海笑著說:“這是我幾天慢慢琢磨出來的,現下告知於你也與你些方便。以後私下與人相交之時你就可以用字如卿,這樣會顯得親近。”
林璟玉聽著林如海似是而非的安慰話,只覺得心裡一片荒蕪,名為恐慌的荒草肆意侵略。他現下極需要一片空曠的地方來寬慰自己;極需要一針強效的除草劑來驅逐已經輕狂到囂張的雜草。
“父親,璟玉、璟玉有些不適,先行告退了。”
林璟玉不等林如海的回答,就神色恍惚的往外走。這裡太可怕了,他要回去。跨過門檻的時候,一個趔趄差點摔了出去,侯在外面的語簫和石頭眼明手快的扶住林璟玉。
端著茶的黛玉就看見這極驚險的一幕,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一個激動差點把手上的托盤扔了出去。看林璟玉已經被扶住站穩,舒了口氣,將有些脫手的托盤抓穩。看林璟玉這般驚險還心不在焉,忙擔心的詢問:“哥哥,你沒事吧?”
似是沒聽見黛玉的話,連眼都未側,林璟玉按著剛剛的步速慢慢的朝自己的院子走去,剛剛那個趔趄也只是讓他回了一下神。
黛玉看林璟玉似是壓根就沒覺察出他的存在,正準備再出聲就看見語簫憂心的對著她搖了搖頭。黛玉擔憂的看了林璟玉一眼,
黛玉輕聲讓語簫小心照看著,得了語簫和石頭的點頭之後就示意他們先走。
林璟玉一行人往外走去,一會兒就出了院子、看不見他們一行人的身影。黛玉臉上的笑僵住,抓著托盤的手太過用力,以至於有些泛白。似是用那股勁來支撐自己,得林璟玉消失不見,黛玉一個晃神,手上脫力,人也往後倒去。跟在後面的言箏和雪鴦本來擔憂的看著漸漸遠去的林璟玉,現下看黛玉晃動的身形忙穩住黛玉。兩人還來不及出聲說話就聽得‘啪——哐——’
黛玉執意要自己端的托盤和托盤上的茶盞因著脫離了手砸在青石板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黛玉驚慌失措的在雪鴦和言箏的攙扶下站直,有些驚嚇的看了看地上散亂的碎瓷片。
清脆的聲音驚醒黛玉飄飛的思緒,也告知了屋子裡面的人。
“是黛玉嗎?進來吧!”
林如海的聲音傳來,聽到林如海的喚聲忙應了一聲。
“姑娘,雪鴦會處理這些碎片的,碎碎平安!”雪鴦看黛玉蒼白的臉色,怕是被嚇住了,忙說著吉祥話寬黛玉的心。
黛玉對這雪鴦點了點頭,嚥了咽口水,壓下心底浮起的不祥感。在簾子外寬慰了自己一會兒,扯了扯僵硬的臉,笑著進去了。
早上天光微亮,林如海從夢中驚醒,傳喚了侯在屋外的人進來問了時辰,打發了去徐文修那兒候著,待徐文修收拾齊整了之後就請過來。
林如海也知道時辰是有些早,現下徐文修有可能還未起身。可剛剛的夢太真實,真實得讓人心慌,似是一杯茶飄起的熱氣都真實可感。
林如海派去的人到的時候,徐文修也如林如海估計的那樣還未起身。可那小廝倒也沒那個打算讓林如海等著,忙進去低聲喚醒徐文修。徐文修知道這個天色林如海這麼著急找他過去,必是有事情的就也沒拖沓。所以徐文修到林如海那兒的時候,林如海也沒幹等多久。林小年勸林如海先用點東西,反正這段時間也是空著的,況且林如海的身體也著實不好。可林如海又怎麼吃得下?只是看著還冒著熱氣的燕窩。
待徐文修進來了,林如海忙讓林小年將東西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