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夏雨嵐以為我有多憂慮,低聲說道:“妹妹是最後一個出來的,其他人都已經各自回宮了,姐姐莫要擔心。”我思索一下,抬手招她過來,俯上耳畔,輕輕地說:“母慈兒孝,夫妻和美。”
留下不解的夏雨嵐,我一路笑著離去。幽暗沉寂,光影斑駁,浮香繚繞。手捧書卷,細緻品味,聆清殿本沒有書,我讓靈犀用代王賞賜的珠寶託門上的小太監換些來,日日累積,也有百本之多了。步履沉穩直入內殿,驚起一片慌亂。不曾堤防他的到來,沐浴之後只是披散頭髮,身著小衣裹著薄毯橫臥在床,理不清該以如何心態見他,索性選擇假裝不知。手中書冊猛地抽走,他一臉怒氣站在面前。起身搶書,又怕身上春光外洩,撕奪的費勁,即便如此,我也支撐了許久。
他加大力道,:“一介女子如此彪悍,實在有違婦德。”“與婦德何干,只是天生蠻力罷了。”我挑釁看他,目光中盡是不屑。“好,讓本王見識一下你的蠻力。”他似笑非笑,透著揶揄。不容分說,將我一把打橫抱起,一聲驚呼,衣襟飛揚,露出大片肌膚。他顯然也不曾料想我穿的單薄,看到如此情境,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放我下來。”惱羞成怒的我全是命令的口吻。雖然只是小孩子,卻讓我慌亂。
劉恆聽話將我輕放在床,我抓過薄毯圍住胸前。他脫了履襪跨上床來,我被他的目光灼燙,紅暈泛起,全身發熱。他突然大笑,目光愈加的肆無忌憚,我拉緊被子扭身背對著他。“可是背對著本王一輩子麼?”聽他的聲音似帶哭意,緊貼我身的臂膀也帶著顫動。
我慌忙回身,看他埋頭於腿間,身子不住的抖動。我拉起他的胳膊說:“怎麼能不理,我這不是轉過來了。”誰知他將頭揚起,咧著笑意說:“轉過來,本王就不裝了。”發現上當,我立刻想再轉過去,他將我攬住,輕聲說:“莫要生氣,你這裡是本王睡得最安穩的地方,好不容易過來,不要不高興。”我看著他的雙眸,幽深中盡帶懇切。我讓出些地方給他,無奈的說:“睡吧,明日還要早朝。”
他得令,笑得開懷,另拿了床被子,與我並頭躺下。看著他漸漸睡沉,我無語,仔細端量他,鴉青劍眉,深凹眼窩,高挺直鼻,薄削雙唇。
百變的劉恆,壓抑的劉恆,長大後該是怎樣的男兒?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日子還有多長?他還要擔驚受怕到何時?這些疑問已經偏離了初衷,夾雜莫名其妙的擔心,也許我只是在把他看作我的夫君,女子出嫁必然要心疼夫君不是麼,不管他年紀長幼,不管他妻妾是否成群,既然已經捆綁,就必須一步步去適應,畢竟眼下最為重要的是我如何才能站穩腳跟,讓他相信我。
中秋
月圓人不圓的中秋讓人淒涼。靈犀提早準備了各色的果品等待著歡慶。我不喜,想著錦墨,終日只是擔憂,無從知道太后可曾為難了她,思及至此常常悽楚,即便知道為難了又能如何,也無法伸施援手,不過是尋求安慰罷了。桂花飄香,月影浮動,安寧宮內倩人翩翩。這場花宴是杜王后所備,幾人盛裝隨王后陪侍太后賞花觀月。後宮空虛,原本熱鬧的月宴開得清冷。不久前的那次覲見仍歷歷在目,眾人自認無法那般承歡,所以很少近前,所幸太后也不計較,只是今日晚宴闔宮團圓,只得硬著頭皮前往,費神地對太后曲意承歡。許金玉依舊精心妝髻,言笑間神采飛揚,那日見過王后,深覺其弱,相信自己加以時日必將取而代之,得此機會,定要拔個頭籌,張揚出挑。杜王后寬厚婉柔,毫無介懷。太后目光掃過滿目繁華,關切的說:“恆兒何時過來?”杜王后躬身回道:“正在宴請百官,撤宴方能過來。母后如有要事,臣媳遣人去說。”
不等太后回答,一個黑衣代王隨身內侍倉惶跑入,唬得嬪妃慌忙閃避,我獨站立不動,直直的看著來人。太后微怒,卻不聲張。“太后娘娘,漢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