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山飛奔。
宜都麒麟山呈東西走向,北邊背靠清江,懸崖峭壁,猿猴難以攀登,南麓則坡緩平坦,樹木繁盛,野花爭奇鬥豔,實乃踏青的好去處。
可是現在,清靜幽雅的麒麟山南麓已經被挖得千瘡百孔,一排排磚瓦房呈階梯狀分佈,磚瓦房外圍,還修建了高達一丈的圍牆。圍牆裡面,還有若干整治得平整無比的不毛之地,這些不毛之地擁有一個俗名:cāo練場。
無論是磚瓦房,還是圍牆,與或是cāo練場,都隱隱散發出一股石灰味。並且,千年的安靜也被打破,每塊cāo練場上,均充斥著cāo練的兵丁,口令聲、喊殺聲響成一片,喧鬧無比。
這裡,正是林純鴻新設的武備學堂,學堂還未正式運轉,卻成了荊州軍大本營,除了遠在南漳的驃騎營外,其餘jīng銳戰力均在武備學堂。
“將軍要來武備學堂了!”林純鴻還未至麒麟山,訊息便傳遍了整個武備學堂,荊州軍上下,激動無比,他們知道,將軍此次來麒麟山,意味著戰爭馬上就要開始。在完成整編和授銜後,每位將士無不渴望著戰爭,在他們心目中,戰爭意味著升職升銜、意味著軍功、意味著勳田。
天武營兩名守闕毅士訓練之餘,互相配合著脫下板甲,抹了抹臉上的汗珠,繼而拉扯粘在身上的青sè內衫,不停地抖動著。“狗rì的,太熱了,老子不怕死,就怕熱,這鬼老天,不動都汗流浹背!”其中一名守闕毅士舀起半瓢水,咕嚕灌下去,痛罵道。
旁邊湊過來一名效士,接過守闕毅士手中的水瓢,灌了一口水,長舒了口氣,大讚道:“爽死了,夏天就要喝點淡鹽水,要不然,過會一點力氣都沒有!”
兩名守闕毅士慌忙行禮道:“滕石頭(李大柱)見過什長!”
效士回禮後,笑罵道:“這點熱算什麼!真要上了戰場,敵人的刀槍弓箭招呼過來,哪還有功夫管熱不熱?”
滕石頭滿臉堆笑,湊近效士,問道:“什長跟隨將軍才一年,為何就升為了效士?而我和李大柱還要從守闕毅士做起?”
“臭小子!你們現在是新兵蛋*子,當然是守闕毅士,滿了一年,就升為毅士,然後才是效士、弘士、銳士和忠士,一共是十級,一年升一級,滿十年後,如果不能升為校尉,就要回家,不過將軍答應,回家後可以到安防司充當巡防員。”
效士拍了拍滕石頭的肩,接著道:“我跟隨將軍在北邊出生入死,將軍照顧我們這些老兵,定為了效士!呵呵……”
滕石頭和李大柱滿臉興奮,道:“聽說只要被武備學堂抽中,就可以成為校尉?”
效士大笑道:“那得看你有沒有本事!那可是百裡挑一,據說畢業也很難,還得學認字……”效士嘆了口氣,道:“別的都沒問題,我一看到那方塊字,就頭痛,他們認得我,我不認得他們!”
滕石頭訕訕地笑道:“什長刀槍功夫一流,區區方塊字哪能難得倒什長?”
效士搖了搖頭,道:“即使從武備學堂畢業,也僅僅只是陪戎校尉,上面還有仁勇校尉、禦侮校尉、宣節校尉、翊麾校尉、致果校尉五級,再往上,就是將軍啦,宣威將軍、忠武將軍、雲麾將軍……哎,難啊,太難了!沒有卓著的軍功,如何升的上去?”
滕石頭和李大柱互相對望一眼,滿臉的不服氣,“牛慶東哨將出身賊寇,靠著軍功,不也升到哨將了?現在被授予宣節校尉,咱們三人都有機會!”
效士哼了一聲,笑罵道:“初生牛犢不怕虎!咱們天武營的李指揮使,戰功還少麼?五年前就追隨將軍,現在也只是致果校尉,還有虎嘯營的林指揮使、天策營的周指揮使……都是致果校尉,唯一一個將軍就只有周都督,而且還是宣威將軍,現在忠武將軍和雲麾將軍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