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不想像先考皇帝一樣來個什麼千史宴,一不到歲數,二違背初衷。他想,松筠到底是沒有辜負朕的一片愛心,年事高且不說,單是這辦事的認真勁,在朝中當不多見。估計等他回來時,也有眉目了。
正想著,如妃款款地走到嘉慶帝的身邊,拿起紫捶制的木桌上的一株小柄的背捶,輕輕地在嘉慶帝的肩敲打起來。
嘉慶帝已經知道,她一定會來的,便側過另一個肩膀繼續讓她輕輕地捶打,便用一隻手把如妃摟到懷裡,讓她坐在腿上,乜斜著眼,望著如妃的側臉,白裡透紅,像是讒人的蘋果,心裡驚歎,倒底還是如妃善於保養,全然看不出是生過孩子才三個月的女子,身段恢復得也很快。
這一段時間,嘉慶帝總是寵愛如妃,主要是因為,她為嘉慶帝生了最後一位女兒。當然嘉慶並不是因為生了個孩子就寵愛她的,反正跟如妃在一起時,嘉慶帝似乎才能放開手腳。嘉慶帝一邊摸著如妃的腰身,一面說道:“如妃,你給皇后送的什麼呀?”如妃答道:“我能送什麼呢?總不過幾塊絲綢罷了。”嘉慶帝說道:“那到朕的萬壽節時,你送給朕何物啊!”如妃猛地把轉身子,兩腿盤在嘉慶帝的膝上,嬌嗔著說:“皇上說,皇上想要什麼呢?奴婢就給你什麼。”嘉慶帝微笑道:“朕還想要你給朕生個兒子呢!”他把如妃摟得更緊,緊貼在自己的胸前,說道:“朕今夜恐怕不能翻你的牌子了。”
如妃手中的背捶不知不覺地從手中滑落,但她兩條長長的臂彎卻緊緊地勾住嘉慶的脖頸,水蛇似的腰身纏得嘉慶帝的身子有些不穩。頭搖得撥浪鼓似地說:“那倒也罷了,只是要到了皇上的萬壽節,奴婢不能為你送個皇子了。”一句話說得嘉慶帝心旌搖盪。他抱起如妃,幾步走到靠西側的臥榻之處……幾十天的煩惱、愁悶隨著如妃扭動不止的身軀和微微嬌喘的呻吟一掃而光。
那外面的悅耳的音響對於他們來說無疑是鸞鳳和鳴。好不酣暢淋漓。
此時,什麼荒村豔遇、梅香偷情盡拋九霄雲外了。
曲終人散之時,皇后與眾嬪妃互道問候之後,便一個人坐在桌邊,想想不由暗自垂淚。是啊,畢竟人老珠黃了。再多的脂粉也掩飾不住松馳的面板、下垂的眼瞼。想到嘉慶帝及位之時,自己是如何伴其左右,為皇上排憂解難,出謀劃策,也算是機關算盡了。那時的嘉慶帝雖說無比鍾愛喜搭臘氏,但她體弱多病,不能服侍皇上,大多是由自己來服侍的。那時的嘉慶帝也是對自己厚愛有加、寵幸至極。無數個美妙的夜晚現在回憶起來如同昨日一般那麼清晰、逼真。可惜自己生育不旺,沒能為嘉慶帝多生幾位子女。儘管如此,比起喜塔臘氏和現在的眾多嬪妃來說,自己也是連育兩位皇子,或許是因為這,這皇后的桂冠才戴到自己的頭上。如今,風韻不再,風光難存啊。
想到這,皇后悄悄地掏出手帕抹去眼角的淚滴,此時的神情與先前大相徑庭,她本以為皇帝今夜肯定會與自己舊夢重溫的,可最後竟在這偌大的長春仙館裡,還有一位妃子正沉睡在皇帝的臥榻之側,又能如何呢?皇上畢竟是皇上嗎!
皇后抬起頭,起身往後面的寢宮走去。突然身子一晃,感到有些目眩,忙扶住棗紅木製的門框,長長地喘了一口氣,後面的幾位宮女很快地跑上前攙扶著她。皇后感到,不能再想這些令人心煩的事了。皇上不是說我“布仁惠之芳風,詡昇平之郅治,母儀尊於天下,王化基自宮中”,是的,就應該有個皇后的樣子。想到這,皇后對一位宮女說:“翠紅,你把我床上的雲貂皮樓拿過去吧。”翠紅答應一聲,卻遲遲不動,緊攙著皇后走到床沿,把皇后服侍好了,還站在那裡,皇后又說一遍:“翠紅,拿去吧,夜裡甚涼,小心他們會凍著。”翠紅這才慢騰騰地抱起皮樓走出去。
皇后和衣倒在床上,眼睛卻一直睜著,深恐皇上睡得不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