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得一塊死。”
暴風雨終於在電閃雷鳴間落了下來,頃刻間,整個叢林被浸了個透。我們站在夭蓬頂上的人自然也被淋成了落湯雞,手中的火把早就熄了個乾淨。在雨水的沖刷下,那些沒有來得及躲進樹幹林葉間的細腳硫酸蛛群一下子被猛烈的雨水沖刷得四零八落。我見機會來了,扛起酋長,用外衣將兩人捆在一起,抓著樹枝連蹦帶跳地向地面接近,禿瓢也不是傻瓜,他手腳並用如同一隻矯捷的樹猿,在林間幾個輕巧地來回,速度已經遠遠比我快出了許多。樹身因為不斷地受到雨水衝擊變得又滑、又冷,很不好抓。我揹著面具酋長,有好幾次幾乎要抓不住樹幹,摔落下去。
禿瓢那個混蛋,仗著自己身手矯健,搶在我前頭爬到了樹下。他一落地就被胖子按住一通狠揍。這時,我背上的酋長似乎被什麼東西驚醒,他一手揪著我的頭髮,一手飛快地扯起了我身上的衣服。我朝他喊:“別亂動,咱們在樹上。我不會害你的,你冷靜,冷靜。”可惜為時以晚,我扭過頭,只能看見酋長半邊猙獰的面容,他似乎正在被極大的痛苦折磨著,兩手扭曲在背後,不住地亂晃。樹下的人衝我大叫:“掌櫃的,蜘蛛,蜘蛛。他背上全是蜘蛛。”
我這才知道,原來酋長是受到了細腳硫酸蛛的攻擊。恐怕他背上的蜘蛛正是乘他躺在樹屋中的時候,偷偷躲進衣服中的。此刻在大雨的衝擊下,躲在他身上的蜘蛛誤以為是受到敵人的攻擊,於是紛紛釋放出硫酸液。酋長被蜘蛛吐出的致命液體弄得痛不欲生,我兩手攀爬在樹枝上,根本沒有多餘的能力去驅趕在他背上肆虐的硫酸蛛。只好咬起牙,加快了爬行的速度,希望能早一點到達地面。
不想酋長忽然激烈地晃動起來,他在我耳邊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兩手不斷地在自己的背上亂抓,我見他手掌的皮肉已經被蜘蛛液腐蝕,慢慢地露出了花白的肌肉,在南水的衝用下,血都來不及湧出來就被洗得不留一絲痕跡,這樣下去他的兩隻手基本上算是廢了。我甩了甩頭髮上的雨水,想在暴雨中辮認自己距離地面還有多遠。胖子和四眼已經開始爬樹,看樣子,是準備在半道上接應我。我對自己說,生死在天就賭這一把。狠下心來對酋長喊了一嗓子:“小心!”兩手一鬆、雙腳一蹬,我護住了腦袋,以正面著地的姿勢從高大的天蓬樹上縱身跳了下去。兩個人的重量都壓在我身上,耳邊是呼喃的風雨聲,下落的過程中沾了水的樹枝不斷地拍打在我身上,我全力護住了腦袋和臉,不用想也知道暴露在外面的身體已經被抽得皮開肉裂,我一邊忍著劇痛,一邊在心中慶幸樹枝起到的緩衝作用,祈禱自己不至於摔得粉碎。下落的過程也就三、四秒的時間,我解開了綁在身上的繩子,和酋長在落地前的最後時刻分了開來,以免兩人被對方壓成肉泥。
我眼前“轟”地一下,頓時黑了下去,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我什麼也看不見,只能聽見嗡嗡的蜂鳴。眼前不斷地閃過白色的光球,整個人好像飄在雲端。一個悠長低沉的聲音一直在喊我的名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漸漸地恢復了意識,先是感覺渾身無力,緊接著就是從五臟六腑中傳來的齧心之疼。最後我發現自己正趴在胖子背上,上下顛簸著。天空已經被烏雲包裹,暴雨已經停了,可颶風比起先前還要猛烈。我剛一張口呼吸就被大風嗆了個滿懷。
胖子掉過頭來,反手拍了我一把:“你他媽的嚇死人了,那麼高的地方說跳就跳。”
我想說話,可胸口堵著一口東西,連咳了好幾口,吐出一口血痰,這才把呼吸調整了過來。我看見禿瓢、王少和四眼都跟在胖子身邊在風中狂奔,我們腳下的草木已經被先前暴雨壓得抬不起頭來,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趴在地上。
我在胖子耳邊吼道:“酋長呢?”
胖子邊喘邊說:“沒用了。他背上被蜘蛛蝕出了一個大洞,連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