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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生。戰爭開打後,直接從中國飛來的兩個師也一樣,背景及人事都很複雜。

史迪威將軍遵照美國陸軍的慣例,在密###(Mitkyina)戰役結束不久就解除胡素和旗下兩個團長的職務,要他們在二十四小時內回中國。接著他論功行賞,晉升數名野戰軍官。依據國民黨的慣例,這些舉動必須經過蔣介石的核準,而蔣介石自己在進行如此重大決定前,也會衡量大眾的反應及政治上的可能衝擊。就這方面來說,史迪威的指揮權比蔣還要有權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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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與緬甸(6)

不過,這位美國將軍並沒有解決政治問題,他只是加以忽略。很少人認為,這位美國大叔的管理風格可以延伸到整個國民黨的軍隊。隨便舉一例來說,他在整備三百萬名士兵時,不可能不會對某些單位特別偏心。他也不可能把用於駐印軍的嚴格篩選標準,施行到三百多個步兵師。一旦達不成這樣的標準,他可能和我們一樣,必須平衡局勢,而不是加以改革,除非他打算像共產黨一樣,完全去除軍隊的都市影響力,重新改造軍隊,讓軍隊的勢力完全由鄉村來支援,並且改造鄉村,一切從頭開始。不管是美國人或我們,當時都沒有想到,這樣的計劃必須經過詳細繁複的“主義”論戰後,才得以施行。對單一性及一致性的要求,等於是將共同的分母強施在千千萬萬名政工人員身上,這些人可能低微到“高貴野蠻人”的地步。走向單純化的瘋狂動力一旦啟用,就會沒完沒了持續下去。在延安發起運動的人士,必須抑制略嫌沒教養的言辭與行動,達成心智一致,以維持戰事的順利進行,但他們很少能預期到,這種運動的動力,最後會將他們捲入“文化大革命”。

史迪威被調回美國,是早在上述困境發生前。但是,這位立意良善的將軍從來不瞭解,他在緬甸叢林直來直往的管理方式,並沒有簡化國民黨軍隊的指揮方式,反而引入新的紛爭因素。一定軍階以上的駐印軍軍官都必須面對下列問題:我應該保留我的中國風格嗎?或者應該多和美國人合作一些?李鴻少校就是最鮮明的例子。

李鴻是史迪威的愛將之一,被他晉升,繼孫立人後接掌新三十八師,而且還被舉薦獲得美國政府的銀星勳章。但勳章要頒給他時,史迪威已被召回美國。勳章由索爾登別在他的上衣上,在典禮上,我們才第一次見到這位新的總指揮。他一定是個很謙虛的人,我想不起何時看見他的照片登在報紙上,即使名字也很少出現。他肩扛卡賓槍的方式和史迪威完全一樣,不過,他卻聲稱他只是想“打幾隻松鼠”。在典禮中,李將軍嚴肅地說,能替美國將軍服務,深感榮幸。但索爾登搭乘C�47(號稱“索爾登的魔毯”)離開後,李轉向我說:“黃參謀,請你替我拿下這個東西好嗎?”在他的同胞前,彆著美國勳章的他已經覺得很不自在。身為旁觀者的我,湊巧站在他旁邊,因此有榮幸解除外國政府對我們軍團的影響。我取下勳章時,不禁覺得我軍的尊嚴也隨之恢復。“不很重要,不過是個小小的勳章而已,是吧?”我把這個銀星勳章遞給李將軍時,他說。事實上這也沒說錯,勳章本身非常小,銀的部分也不過是一小點。

但在緬甸的一年半,絕非我生命中的不愉快經驗。我成為前線觀察員,一邊服役一邊寫了八篇文章,投到當時中國最負盛名的報紙《大公報》。我對密###之役的報道長達一萬兩千字,在報上連載了四天。單單這篇文章我就領到三百盧比的稿費,相當於七十五美元,我一輩子從沒領過這麼多錢,接近一個上尉五個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