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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退了禮金就是了。”

婦人尖叫出聲,“什麼?退禮金?”

男人懦懦道,“要不然還能佔著不還?肖大官人咱們家可得罪不起。”

“禮金不能還,還了拿什麼給珍兒備嫁妝?”婦人掐著腰,眼睛轉了一轉,突然笑了,“死了一個賠他一個就是了。”

“那,把珍兒給他?”男人小聲詢問道。

“誰敢?”婦人硬聲叫罵,“一個半截入土的糟老頭子哪點兒配得上我們珍兒。”

“那那那,上哪兒找個賠給他。咱們家就兩個女兒。”男人也有些著急起來。

“老爺,眼前不就有個現成的?”婦人頓了一下,笑得有些不懷好意,“珠兒娘才三十出頭,花開正濃,年輕時在勾欄也是遠近聞名一枝花呢!”

男人驚道,“使不得,使不得。實在有辱斯文。”

婦人罵道,“有什麼使不得,大不了退他一半禮金就是。”

那個小妾嗷哭不已,抓著男人的衣襟跪倒在地,“老爺,妾雖出身卑賤,但一直盡心伺候老爺夫人。洗衣做飯,灑掃庭院,不敢推辭,不懼風雨,不畏秋寒冬雪。如今女兒身死,老爺不但不替她報仇,還要賣了她的親孃麼?老爺畢竟是讀書人,就算不念昔日恩情,難道也不顧及自己的臉面麼?”

大婦唾罵道,“呸,讀書能當飯吃?要不是老孃苦苦持家,你個窮酸早把家敗光了。都揭不開鍋了,還要什麼臉面。”

“老爺……”哭泣哀傷之音不絕於耳。

近旁吵吵鬧鬧,令他難以安睡,他索性起身打算換個地方。醒來朝四周望去才發現他竟是在田埂裡呼呼大睡,看著天色漸亮才知此時應是清晨時分。

哭鬧中的三人突然沒了聲響,他也不理會,抬腳就走。

“道長留步!”那小妾突然朝他撲了過來,瞬間跪倒在地,“道長在此逗留多久了?賤妾之女昨日在此殞命,不知是何緣由。敢問道長可曾見過那兇徒?”

他默了一瞬,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此時他才發現他已久不與人言語,竟有些訥於言辭。

“哼!這裡荒郊野地就只有他一個人,說不定他就是那惡徒。”那兇惡大婦叉著腰朝他怒視。

修道多年,世間已幾經變換,縱然他荒廢修煉、不修邊幅也從未有人將他稱作惡徒,聞此言他不由抬起眼皮看了那潑辣大婦一眼。

四十出頭,模樣還算周正,略有些發福,白白胖胖、兇巴巴的長相。

他隨意瞟了她一眼,並不理睬,徑直往前走去。

那小妾哀求道,“道長莫走……”

“想走?”大婦將她那懦弱丈夫往他跟前一推,那男人一下撞了過來,他只稍稍側了一下身就輕巧地避開了。

“快攔住他。”那大婦竟然直接跳到他眼前攔他,“殺人償命。不過看在你是出家人的份上,就不要你償命了。只要你賠我們一筆錢,這命案便一筆勾銷。否則?哼哼!告到官老爺那裡,不死也脫一層皮!你給是不給?”

第三十八章 你打算怎麼賠我

那婦人糾纏不休,但他作為仙人自有脫身之法,正要將她定住卻看見那眾人皆以為早已死去的姑娘魄正在離體。

這明顯不符合常理,若這姑娘早已死去,魄不應這時才散去。一般情況下,魄在彌留之際散去,而徹底死亡以後魂才隨之離體,即所謂“七魄先散,三魂再離”,因而魂在則魄仍可能歸。反之,魄剛開始離體就表明魂仍在,也就是說那姑娘還活著。

也許是出於那多年修道而有的本能,他立即衝了過去食指與中指合併放在她印堂之上。

果然命魂仍在,然而七魄僅剩兩魄並且正在逐漸消散。

“你這瘋道士,這是做什麼?還不快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