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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們兩人。我若就此去了,也並非什麼壞事。唉,何苦不讓我走,讓我為禍人間。”他溫潤聲音中帶著虛弱的低啞。

“王爺!”福江哽咽得說不出話來,眼眶又紅了。

“倘若我死了,你們去金陵,在冉惟身旁伺候著,比跟著我,要輕鬆不知凡幾。”他幽幽嘆息,復又闔上眼。

我在一旁聽得火氣上揚,氣不打一處來。擠開福江、鬼一,我一屁股坐在床沿,粗魯地執起他的手腕,按住腕脈。很好,脈象基本平穩,可以承受一定刺激了。

“你若死了,非但他們不會獨活,整個王府的人也休想活命!”的確想裝聾作啞,可是,他心態太不正確,對人世毫不眷戀,大有說死就死的淡然。一個人抱有這種心態,誰還救得活他?一次、二次、三次……終有一次他會真的死掉。

問題是他自己死也就罷了,還要牽連王府上下,連累我這過客,那就很麻煩了。

壽王原本已經闔上的眼簾倏忽揚起,直直盯著我,看得我心驚肉跳,但關乎性命,有些話不得不說。

“家師早年曾勸王爺茹素。可惜王爺不聽勸告,是以體質未能好好調養。及至今日,真是一具殘敗之軀。想害死你,連毒藥都不必。奇毒?簡直荒天下之大謬!不過是加重你臟器負擔的植物罷了。正常人大可以高高興興吃下去,然對於王爺你來說,便是穿腸毒藥。”我小腹越來越痛,口氣也越來越衝。

“即使我今日設法救醒你,王爺若不改變生活習慣,絕活不過三十歲。你一死,王府上下人等就得為你陪葬!並非壞事?你以為呢,王爺!?”

一口氣說完,扔開他的手腕。“我言盡於此,王爺自己掂量罷。”

在他幽遠黯沉無邊眼光的注視下,我起身向外。

“小師傅!你……流血了。”福江又是一聲低呼。

血?我低頭前後檢視,在衣服後襬看見一塊血漬,視線一轉,又看見壽王床榻褥子上也染著一攤血跡,忍不住有些惡毒地挑眉。古人視女子經血為穢祟不祥之物,不得近帝王之身呢。氣死他!我決定。“不是流血,福江,是暌水。”

然後,我在他幽邃莫明的視線凝睇下,昂首走出內室。

等到了外間,我才蹲下身,埋頭哀號。白痴!逞一時之勇,痛快了嘴巴,自曝身份!那傢伙手段毒辣,不懂憐香惜玉,心不慈手不軟。豬頭!在他面前逞口舌之利,根本是當出頭椽子嘛!你不是擁有特權的人,沒有免死金牌象狗牌一樣掛在脖子上。你謹言慎行的金科玉律呢?

“小師傅?”魎忠見我蹲在地上,不解地喚。

“請送我回哀箏館。”我站起身,白衣上的血漬要處理,頭髮上的汙物也要清理。還有,我討厭有人對人生毫不留戀,恨鐵不成鋼似的憐惜的心情也要整理。壽王這樣的人,死不足惜!我可憐他做什麼?!“他近日只能喝瘦肉粥,配水煮青菜,少鹽、少辛辣,不可食用油膩。你告訴廚房。”

我悶聲交代。父親,我儒雅溫和的父親,前一日還笑語如珠地教我背詩學畫,次日卻永遠地離開了我。醫生說,若他及早注意身體狀況,及時調養休息,不會因心臟病突發猝死。他過身那年,才三十八歲,正值男人最黃金的年齡。

所以,我更討厭這個該死的壽王!明明有機會,卻不珍惜。這樣不熱愛生活,珍視生命的人,救他何用?死不足惜、死不足惜!白痴!白痴!白痴!

我埋頭疾走,把那人拋在腦後。

回到哀箏館,將整夜折騰下來的汗汙洗去,換上乾淨白衣,不免懷念起黑衣時代,即使浴血,也不會太明顯。

轉身走出內室,喜雲已端著托盤進來。“小師傅,請用早膳。”

我坐到桌邊喝清粥,托盤裡還有一碟切好的涼糕。沒吃幾口,我就意識到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