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季氏雖然可惡,但這個結果也實在悲慘,可為什麼自己非要和這個倒黴的人牽連在一起,便耷拉下眉頭不高興:“嬤嬤這什麼話,怎麼說起我來了,咱不是一直很乖的做事嗎。”
張嬤端著一碗白粥放到郝春面前道:“你這孩子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糊塗呢,看都看了吧?”
郝春拿起筷子夾了一撮切得細細的豬耳朵炒雪裡紅就了口粥問:“看什麼?”
桂嬤向郝春挑了下眉:“二少爺的身子,你昨夜不是給他擦身子嗎?都伺候這樣了,也是早晚的事。”
李大妞是自梳留在方家,聽得桂嬤和張嬤的話透出不自在,端起用完早飯的空碗默不吭聲出了房門。
兩個嬤嬤把話都說到這份上,郝春也不是那荒野出生的純情小百合,她一下也就明白敢情她們已經將自己劃為二少爺的房裡人,眼下還真是各種的悲劇,連自己這個沒多大幹系的人也要被扯上一通——
可是既沒有吃到肉,也沒想吃那塊別人的好肉,平白被人誤會多沒意思。
郝春癟了下嘴道:“二少爺眼睛看不見,我幫他擦擦身子能看到什麼呀,房裡昏昏暗暗的。”
桂嬤和張嬤都覺得郝春是真傻,相視笑了下,桂嬤扒下幾口碗底的粥,看向郝春打抱不平道:“這叫什麼事,水菱那蹄子實在是黑心,竟將二少爺害成這樣子,你往後真跟著二少爺也是辛苦。”
怎麼還在周旋這事?
郝春本以為桂嬤專心吃飯就不會再提這些,沒想到又復說起,對付這樣的三姑六婆她真是沒辦法,扁了下嘴道:“你怎麼不盼二少爺好起來,郎中說待幾日看看,我瞧著也是中毒引起,興許過幾日就好了。”
“你看都會心疼二少爺了。”張嬤瞧著郝春嘻笑道。
郝春實在什麼也不想說了,她覺得不論怎麼說起那二少爺,估計都會被扯到這個那個的點上,反正在她們看來那二少爺就是放在自己嘴邊的肉不想吃怎麼可能。
郝春埋頭吃飯不語,不一會,夏蘭、南竹和方慧芳的丫頭也都下來吃飯,葉氏交代過先不讓方老太太知道方嵐眼睛瞎了的事,因此桂嬤和張嬤不敢在夏蘭和南竹面前論道這些,張嬤給她們添了粥便和吃完早飯的桂嬤一起出了門。
郝春吃完早飯就回了方嵐的院裡,前院發生著什麼她全然不知,後來她也沒聽說發生什麼大事,只知道方巖回來聽說季氏因為加害方嵐畏罪自殺,當日在北院守了季氏一個晚上,隔日季氏被送到荒地埋葬,他跟去就沒再回方家,而方家下人都覺得他自小就不懂事,估計連孝道也不懂,只當他是粗心的人,就都不再談論起他。
季氏的事過去後,最讓方鴻飛夫婦煩憂的事便是方嵐的眼睛,可是請那老郎中來來去去數趟,清肝明目的藥方換了四五副他的眼睛都沒一點好轉的跡象,方鴻飛和葉氏著實著急便想給他另請個高明的郎中,但眼下年關將至,外出異鄉人都回去了,本地的郎中好壞就那麼幾個,皆還比不上那位老郎中,他們也只能先將事隔下,待出了年再重金聘個郎中給他瞧瞧。
轉眼到了除夕,今年的除夕方家過得比往年都要冷清許多,方老太太坐在長長的飯桌盡頭瞧見缺了不少人問:“這都怎麼了?他們沒來就不說了,阿嵐怎麼沒來?”
坐在方老太太一側的方鴻飛沉聲輕語:“阿嵐得了小風寒在房裡歇著,月如……她不巧身子也不舒服,阿芬陪著她,阿巖就那樣……”
方老太太攏起稀疏的眉頭道:“阿嵐身子一向很好,怎麼病了?晚些時候我去瞧瞧他。”
方鴻飛見方老太太很心疼方嵐忙安撫:“娘,阿嵐病得不重,只是身子乏些,休息幾日就好了。”
“哎!”方老太太嘆下,轉思起方巖道:“你也該給阿巖謀個事了,如今他真的不小,再這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