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嬌貴著,是我家二少爺從洛陽帶回來的,說是隻帶回了五盆,給了我們家小姐兩盆,還有名兒,名字極好聽,哎,叫什麼來著,哎……”徐嬤這說著,手上將盆內的水潑向眼前一堆不知名的紅花綠草,已挪步離了馮嫂一段距離。
徐嬤是曹氏的乳孃,因她家男人早喪,常居於曹家照顧曹氏,曹氏嫁入方家年歲尚輕,她不捨曹氏,便將自己的兩個女兒放給婆婆,隨著曹氏入了方家,進了方家後嘴上的稱呼依舊沒改,喚曹家的人還為少爺小姐,喚方鴻翔則為姑爺。
“聽聞二舅爺在京裡做事,是當著什麼差?”馮嫂知道徐嬤嘴裡說的二少爺並非方鴻翔而是曹氏的兄弟,以往只聽他在工部當官,也不知道當的什麼官,做的什麼事,眼下無事便閒著打探起來。
徐嬤聽馮嫂這麼問,不再想花名,帶著些得意道:“好似叫營繕主事,包攬建造宮殿,宮裡建造的木材都用我們曹家的,去年宮內落成一座大殿,萬歲還封賞了我家二少爺。”
馮嫂聽得眼都睜圓了,心裡直覺這曹家二少爺是能幹的人。
徐嬤澆完花,將空木盆抱在懷裡,接著道:“我家二少爺在京裡的房子是比不得家裡的宅子闊綽,但當了官便是一身綢緞,出入皆乘轎子,好不風光,二奶奶更是一身鮮亮,回來倒看我們成了下里的俗人,哎,我家小姐當年若不是心氣高不願做鹽運知事的妾氏,如今不也是一身綾羅綢緞。”
“後來怎麼入了方家?”馮嫂挪步上前問。
徐嬤見馮嫂也不算方家的正僕因此也不避諱道:“小姐堅持著,姨娘又給老爺吹了吹耳邊風,老爺也覺著鹽運知事雖是肥差,可不過只是區區八品官員,小姐不喜歡,這過去給人當妾也實在委屈,後來趙媒婆就來給小姐說了方家這門親事,原想著這做正室自比當妾好,便同意了,哎……”
馮嫂見徐嬤又是一個深深嘆氣問:“怎麼了?”
“姑爺對小姐倒沒得說的好,不過這方家卻是大房一頭拿大,嗨……”徐嬤帶著怨嘆下便不細說,拿著木盆進了院門邊的倒座。
正文 第十二回 誤聞怨
徐嬤這要說不說的樣子真是讓馮嫂急在了心裡,若這是全話那麼私下便又成了她和張嬤、桂嬤的閒話,可眼下她和徐嬤不熟,不敢追問得更深,只好將這些爛在肚子裡待日後再說道罷了。
郝春和方慧芳待在西廂內,直到將近飯點的時候才向曹氏和方思芩道了別,回房後她向馮嫂說方慧芳也學了繡花,已經會穿針引線,馮嫂覺得這真是好事,女兒家早晚都要學女紅,早些會總比晚會好就想向周嬤要一隻繡架和針線,雖說曹氏送了方慧芳一隻舊的繡架,可方慧芳畢竟是跟著葉氏,又思起徐嬤對大房的怨言,這向二房拿東拿西更覺著不妥。
吃過晚飯,馮嫂便去了葉氏的臥房,才進了廳門就聞寢內傳來葉氏怨言:“這個家我當得容易嗎,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不如人家幾句小曲勾人,阿岱難道不是我兒子,難道我願意看著他走,難道我不痛心。”
“夫人,夫人……”
馮嫂方聽見周嬤低聲的勸慰,側站在內寢門邊的阿秋回頭望向她,被她的出現意外立起了眼,她看著阿秋的急眼便知自己來得不是時候,低著頭腳步往後悄悄退出了廳門。
隨後阿秋趕出門來,靠到馮嫂身邊問:“嫂嫂什麼事?”
馮嫂心裡未解撞聞葉氏怨言的尷尬,側過低著的頭落下:“我來找周嬤,這會……晚些時候再來。”腳步便匆匆去了樓梯間。
晚些時候馮嫂沒下樓,周嬤就上來了入廳見了她問:“馮嫂找我何事?”
馮嫂手拿蒲扇坐在羅漢榻上給正折著紙的方慧芳扇風,這見到周嬤便站起身微起帶著幾分敬意的笑顏道:“二小姐近來向翔二爺家大小姐學女紅,我想該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