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燦爛的紫石鎮給人一種垂死的感覺。
我推開窗子,看到與黃昏時完全不同的景觀。此時,烏龍女還沒有起床,她慵懶地呼了聲我的名字,長長的黑髮遮住了脖頸。我走過去,她微閉著眼,伏在我的懷裡,我的懷裡是一個少女的胴體,我的懷裡有少女的期待和撫慰。空氣裡,只有烏龍女才給了我呼吸的感覺,因為窗外,山谷一側的坡面上,除了風化的紅石,就是一整片一整片的枯槐,燒焦的枯槐,在後窗的世界裡一路延伸,延伸到江水消失的地方,我的目光,自然抵擋不住這敗落的侵襲,我的呼吸,也只有在烏龍女美麗的顏色上,才有了翕動的感覺。真的,那一刻,我覺得生命,在薄被滑落少女乳房的一瞬間,才有了密度和重量。
我的雙手在體驗撫摸的滑暢,在水下修行了千年的面板,仍然是清澈的顫慄,一圈圈盪漾,從我指尖拂過的觸控,讓我的烏龍女軟得像一根水草,輕輕搖動,嬌弱的呻吟,微啟的唇和她挺立的乳房,而我開啟窗子時所看到的蒼涼,已讓這交融完全封閉了。那一刻,我們體驗到了與衰敗的紫石鎮完全不同的高亢的孤獨。
那流體,在我摒息的瞬間,數到了那節奏和力量。是的,一共11下。那根軟鞭,把我敲得昏了過去。
第二次,過了很久,我第二次推開窗子。陽光,把烏龍女的每個毛孔都照亮了。
窗外,是倖存者的孤獨。
在我和烏龍女交合後,我體驗到的是另一種孤獨,或者她。我覺得這孤獨永遠存在著,對於人類來說,我和烏龍女算什麼呢?獸?與人的祖先相似的爬行類?一種在《山海經》或是神話古籍中才有的靈物?還是被宿命因緣捉弄的一對玩物?亦或在天上玩膩了、到塵世來嚐鮮的一對蛇怪?……
唉,我也說不清楚。
我是以怎樣的心情,來體味人類的悲痛的呢?
我更說不清楚。
太陽真不夠意思,已經是遍山荒涼了,它仍然睜著一隻巨眼,每個角落裡翻找。聽“紫石鎮”這名字,大概也與傳說或是故事有關吧,紫石?也許是那些紅石,那是一種極易風化的石頭,粉質,寒風裡,當然,這才是初冬,可經風一吹,粉末便飛舞起來,揚起的紅色遮蔽了整面山坡。谷地四周,在一片升騰的白光裡扭曲變形,江水上,零落的枯葉順水漂遠。我把伸向窗外的手縮回來,我的烏龍女,正在淒涼中看我。
“怎麼了?”我問,扶起她。
“三更,我們還是回到當年修行的地方吧。”烏龍女勉強笑著,淚水卻盈滿了眼眶。
“啊,是的,回到以前的地方……”
“三更,雖然我們能像人那樣生活,但我們的孩子還得回到水裡。”
“孩子的命運,不是我們所能改變的。”
“可是,總不能讓他再……”
“啊,好了,等天一擦黑,我們就回去。”我說,把她擁在懷裡。
靜了一會,烏龍女擦乾眼淚說:“三更,你說……我是不是變了?啊?”
“沒有,你沒變,你永遠是我心中的烏龍女。”
“嗯,烏龍女?這名字好聽,誰給我起的?”
“當然是我啦。”我笑著,愛憐地望著她。
“胡說!這是我媽給我起的名字。”
我沉默著,撫摸著她的長髮。那一縷縷的柔軟,在我的掌心裡若有若無。在流逝的時光中,我的心思被一種力量牽到窗外的現實中。紫石鎮,為什麼一個人都沒有呢?人呢?哪怕是屍體或者飛鳥的叫聲?……
江面上,我看到的的確是一片蒼茫,除了霧氣和霧氣中遠山的輪廓,我感受到的只有無處不在的虛空,而我的充實,已被烏龍女的嬌喘和窒息聲帶走……
因而,屋內是靜默的虛空,壓迫著我脈